折子上的罪狀簡直是讓康熙覺著觸目驚心。雖然其中不乏真實性,可更多的,康熙覺著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鼇拜為了一己私利,竟然能夠做到隻手遮天。這太可怕了。
更讓康熙覺著氣憤的是,這蘇克薩哈根本就是砧板上的魚肉,跟鼇拜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他倒是想玩平衡之術呢,可鼇拜,會不會給他這個機會,一想起這,康熙就一陣的鬱悶。
慈寧宮
“老祖宗,這鼇拜也太狂妄了,若是孫兒這次應允了他,那日後算是他一人獨大了。老祖宗還說什麼,立赫舍裏氏為皇後之後,便會更有利於四大輔臣間的平衡,可索尼這老東西身子骨是愈發不好了,這樣的他,如何是鼇拜的對手。何況,這老東西還喜歡裝糊塗,真是氣死朕了。”
孝莊幽幽的喝著茶,對於朝堂的狀況,她也著實是憂心的很。可她不能夠和康熙一樣,這麼沉不住氣。
“哀家這些日子也一直在思慮,這局該如何解。皇帝該是也看到了的,近一年來,遏必隆的態度有些微妙。若是利用遏必隆的手除掉鼇拜,倒不失為一個法子。可哀家就怕啊,怕鈕祜祿氏一族太過耀眼,到時候,又是一樁麻煩事兒。”
提及遏必隆,康熙也有些捉摸不透這個老狐狸了。這一年來,遏必隆的變化他也不是沒有看在眼中,可他和鼇拜畢竟同為鑲黃旗,有著共同的利益。更何況外人看來,這兩人猶自是一體的,這個時候,遏必隆會選擇除去鼇拜嗎?
康熙也有些糊塗了。
“梁九功,傳康親王和安親王入宮覲見。”
孝莊幾不可查的皺了皺眉,看著康熙道:“皇上,你切不可衝動。區區一個蘇克薩哈,並不值得你和鼇拜撕破臉麵。你現在該做的,是穩住鼇拜,等自己羽翼豐滿之後,再想法子除去他。而不是現在就惹怒他。”
康熙聽著孝莊這話,一腳便把身旁的椅子給踹翻在地上。
砰地一聲之後,他才甩袖離開。
蘇麻拉姑輕輕的搖了搖頭,對著孝莊道:“皇上的性子是愈發急了,這樣下去,可不成。”
蘇麻拉姑是孝莊的陪嫁侍女,可以說,也算是看著康熙長大的。
孝莊聞言,暗暗歎息一聲:“皇帝還是太小了,沉不住氣。犧牲一個區區蘇克薩哈又如何?皇帝以為他救得了蘇克薩哈,可事實上,他救不了。即便等到他親政,手握大權,也不可能事事都順了他的心意。要坐穩這大清江山,可沒那麼簡單。”
乾清宮
“微臣恭請皇上聖安。”
康熙看著跪在地上的康親王和安親王,沉聲道:“此事兩位親王不知如何做想。鼇拜為了一己之私達到排除異己的目的,難道,朕就隻能夠眼睜睜的看著不成?”
康親王和安親王彼此對視一眼,同時開口道:“太皇太後的意思,正是微臣的意思。如今,皇上暫且還得忍一忍。”
看康熙慍怒的樣子,康親王又道:“皇上,鼇拜所述的罪狀,並未完全捏造。蘇克薩哈如今和鼇拜已經是到了白熱化的狀況,如今已經不是皇上您如何選擇,而是,讓這事兒歸於平靜。”
“其他的事情,皇上再從長計議。如今鼇拜黨羽眾多,若是皇上硬碰硬的想保蘇克薩哈,隻會讓自己處於被動。”
翊坤宮
對於鼇拜和蘇克薩哈之間的爭地風波,淑寧是知道結局的。可淑寧並不確信,她該不該出手幹擾此事。
重活一世的淑寧,再次看待這爭地風波,看到的答案卻是讓她很是觸目驚心。
這,根本就是孝莊在玩弄權術罷了。
索尼、鼇拜和遏必隆都是鑲黃旗的奴才,隻有蘇克薩哈是正白旗的旗主。孝莊其實是怕蘇克薩哈製造混亂的。在她看來,正白旗是一盤散沙,才更符合她的利益。所以先是利用蘇克薩哈壓製正白旗的野心,在發現他沒用之後,便除之而後快。可以說,孝莊其實是利用鼇拜的手,除去蘇克薩哈這個障礙呢。隻是,眾人看來,這隻是輔政大臣之間的內訌,爭鬥而已。
除去蘇克薩哈之後,很顯然,孝莊該朝鼇拜動手了。這之後,會發生什麼,上一世淑寧被動的接受所有的災難和痛苦,對鈕祜祿一族所有的厄運她除了傷心,卻是無能為力。
可重活一世,她絕對不允許自己落到那樣的境地。
所以,蘇克薩哈現在還不能死,絕對不能夠讓孝莊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