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個不歡而散的早上之後,奈奈真的再也沒和私下他說過一句話,詭異的是,她居然還能笑意盈盈的上學,處理學生會的事宜,若無其事的在班上和他說早安,還遞給他親手做好的便當什麼的。這一次連不二這種敏銳的人都沒看出來他們的冷戰,更不用說其他的同學了。
她隻能用這種辦法來表達自己對於他不顧身體去冒險的不滿。無數次,她經過網球部社團辦公室的時候都想進去告訴教練一切,最後都硬生生的忍耐下來。有時候她會去想象手塚受傷的情景以及他後悔的表情,惡狠狠的在心裏想著都是你的固執害了自己。當然,也隻是想想而已。更多的時間她都徒勞的去查找關於運動傷害的資料,可惜,作為一個非醫學專業人士,她也隻能得出“影響很大,有可能斷送選手的職業生涯”這樣一個含糊不清的結論。她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而已,對於這種事還能有什麼辦法?拖到醫院去檢查?可惜當事人極端的不配合還事先要求不準聲張。準備好醫藥包隨時急救?不是網球部成員她怎麼知道手塚會在什麼時候下場比賽?再說她也不可能整天二十四小時無休的跟在他屁股後麵吧。
作為一個立誌不能惹他討厭成為他人生路上最貼心對象的人來說,也許這種時候她應該含淚微笑著說:去吧,不管有什麼可怕的後果我們都一起麵對,我會永遠陪伴在你身旁——開哪門子玩笑,這又不是可以隨便笑笑就過去的小事,那是他的一條手臂,那是他的未來他的夢想!她怎麼可能無動於衷的看著他頭腦發熱的去犯傻,還坐在一邊歡呼加油!
她很想找個機會好好的和手塚談一次,他到底是怎麼想的,他的心裏究竟有什麼打算?如果他願意告訴自己沒也許還有辦法去勸勸他。想要得到勝利,並不隻有拿自己的手臂去冒風險這一個辦法啊。然而,卻不知道手塚是不是把那天的氣話當了真,說了不想再看到他的臉,他就真的不在和自己打照麵,奈奈氣得想打人,怎麼不見他在其他事情上也這麼聽話?
再怎麼喜歡他,奈奈好歹也是有自己的自尊,他都把自己當成洪水猛獸一樣,何必還眼巴巴的湊上去自討沒趣。於是,奈奈的那股倔脾氣上來了,真的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也不做。兩個人在這種外人看似融洽實則異常冷淡的氣氛下過了半個月。奈奈私下還是很擔心青學網球部的比賽,拉不下麵子到現場去看,隻是藉口學生會很忙。卻又裝作若無其事的從其他人口裏打聽比賽的情形。得知手塚隻是一直在場邊觀戰從未親自下場,暗暗的鬆了口氣。
她隻能默默的祈禱青學網球部的正選們真的都有那麼厲害,手塚的傷勢在需要他比賽的時候已經痊愈,即使迫不得已輪到他比賽,也可以在一個小時之內打敗對手。
隨著青學在關東大賽裏贏了一輪又一輪,闖過一關又一關,奈奈的一顆心也跟著揪成一團,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著,生怕突然聽到消息說手塚舊傷複發。才兩個星期,她硬是瘦了一圈。尤其是和強敵冰帝爭奪出線資格的那天,奈奈一直心神不寧,甚至連老師都看出來,關切的詢問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不顧她的反對非要她去醫務室躺一下。謝絕無用,而且她的確也沒心情上課,奈奈想著幹脆借這個機會打電話去問一下大石,比賽怎麼樣也好。
結果她剛剛走到醫務室的門口,就遇見新聞部的幾個二年級學生急衝衝的拿著相機什麼的往外麵跑,心中奇怪:“你們幾個幹什麼,不上課了?”
見到是學生會會長,他們有點驚慌的停下腳步:“會長,我們是得到了老師的許可,去網球大賽的現場做報道。”
“嗯?有什麼好報道的?”
一個戴眼鏡的男生有點興奮的說:“在現場的部長打電話回來,說手塚前輩和冰帝的跡部對上了,兩個人已經鏖戰了快三個小時,還在繼續呢!這麼精彩的比賽不全程追蹤報道多可惜。”
一直以來盤踞在心底的那股不安終於成真,奈奈一瞬間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隨即熊熊的怒火幾乎把她整個人燒成灰——那家夥瘋了嗎!拖著隨時都有可能破掉的一隻手和別人對打了三個小時?
“會長?”幾個學生看奈奈臉色有異,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有點不安的問。
“你們去吧。”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奈奈轉身快步走開,再不走她怕自己就要爆炸了。
果然,最後他還是義無反顧的為了網球部獻身了啊!維持著表麵的平靜,奈奈進了醫務室,在保健老師那裏填寫了病假單,隨後轉過屏風,一頭倒在床上,拉過被單遮住了臉。
現在跑到現場去阻止也太晚了,三個小時.......他的傷勢不可能沒問題。越想越焦躁,奈奈在床上翻來翻去,最後還是忍不住掏出手機撥通了他的電話,嘟嘟的聲音響了好久,當然不會有人應答。奈奈狠狠的把手機一丟,眼眶又酸又脹,終究還是強忍住沒讓眼淚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