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鮑斯爾怔了下,垂下了頭。
諾斯就去了機場。
等到諾斯回來,已經是三個月之後,再過幾天就是聖誕節了。
諾斯看到,庭院內的花草和盆景,該修剪的都修剪了,一派鬱鬱蔥蔥,下水道也早疏通了,兩扇門窗也修理了。總之,在他走了以後,鮑斯爾確實幹得很出色,將家裏收拾得有條不紊,一切都井然有序。
諾斯找到鮑斯爾時,他正在收藏室專心安裝著什麼,而且,所有的藏品都像博物館一樣做了編號。見諾斯回來了,鮑斯爾高興之餘,對他說:“這裏麵的東西太珍貴了!我改裝了下調溫器,為防止盜賊光臨,我還安裝了一套監控報警係統……”
諾斯卻馬上打斷他的話:“拆掉它吧,這裏不是警察局和監獄,我不需要。”
“為什麼?”
見鮑斯爾愣住了,諾斯便淡然笑了一下:“你看到牆上那幅油畫了嗎?它出自畫壇巨匠梵·高之手,這麼多年來,中間不知輾轉了多少人。盡管它現在是屬於我的,但不可能永遠是我的,我僅僅是替後人保管而已。”
“雖然這些東西很珍貴,也很值錢。”諾斯又環視了室內,稍頓了一下,“對於竊取它的人更沒有用,因為東西不是他的,最後會為自己的欲望付出代價。”
鮑斯爾的臉色一下變得蒼白起來,囁嚅道:“我真是一頭蠢豬,這麼簡單的道理,我以前怎麼就不明白呢?”
這天晚飯後,諾斯拿出該付的薪金,遞給鮑斯爾說:“對不起,這些日子讓您辛苦了。”
鮑斯爾卻沒有接:“諾斯先生,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
“難道您真的不知道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嗎?”
“這很重要嗎?”
“是的,對於一個剛從監獄釋放回來,找工作四處碰壁的人來說,真的很重要。”鮑斯爾邊說邊掏出一張登有自己“新聞”的報紙,“這是我從您閱讀後的報紙堆裏發現的,電視也根本不需要修理。您顯然知道我以前的種種劣行,用‘作惡多端’來形容一點兒不為過,可是為什麼,你還要聘用我呢?”“而且,對我還充滿了信任,”鮑斯爾的聲音變得哽咽起來,“將保險櫃交給我,將價值千萬的藝術珍品交給我,可以說是將整個家都交給了我,難道您一點兒都不擔心,像我這種人會將這些東西席卷一空……”
“諾斯先生,您為什麼有如此胸襟,能告訴我嗎?”
“你去過希臘的摩西神廟遺址嗎?”諾斯露出友善的笑容,看著眼中泛出淚花的鮑斯爾,緩緩說道,“神廟門前豎有七塊巨大的石碑,其中的一塊刻有一行醒目的字,凡是看過的人無不對它肅然起敬。”
“什麼字?”
“當你對自己誠實時,天下就沒人能夠欺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