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人生沒有廢頭發(1 / 1)

今年五十六歲的埃費爾,接到哈佛大學的來函,邀請他去這所著名學府講鳥類學。

埃費爾並非什麼知名教授,也不是鳥類學方麵的專家,除了姆拉西鎮的人外,根本就沒有人知道埃費爾,他隻是這地方的一名護林員。

消息傳開以後,大家都來祝賀埃費爾,老鎮長斯帕卡也滿臉喜氣來了,小鎮多少年來還沒有一個上哈佛大學的,埃費爾不僅要站在這所著名學府的講台上,給老師和學生們講課,而且還被授予“名譽教授”,這可是姆拉西鎮的驕傲和榮光啊!

埃費爾本人也根本沒想到,他對老鎮長說,自己受此殊榮心中有愧,因為,鎮上有很多人都比他幹得好,例如退休女教師弗瑪、獸醫恩布萊等,應該讓他們站在哈佛大學的講台上。老鎮長搖了搖頭,生起氣來,說:“埃費爾先生,你年輕時曾是一個對自己缺乏自信的人,現在不同了,在屬於自己的榮譽麵前,你不應該這麼謙虛。”

埃費爾的臉一下紅了起來。是呀,年輕時他雄心勃勃,非哈佛、劍橋名府大學不讀,結果,屢考不中,遭到一番挫折以後,埃費爾就對自己的人生失去了信心。特別是戀愛了幾年的女友跟他分手之後,他更是心灰意懶,變成了一個缺乏自信的人,而且不到三十歲的時候,他的頭發也全變白了。

跟埃費爾同時代的年輕人,都像鳥兒一樣從小鎮飛了出去,都有了自己的事業和溫馨的家庭。隻有埃費爾一事無成,直到三十二歲那年,老護林員退休了,他才有了這份不起眼兒的工作,也成了家,老鎮長把自己的一個堂侄女介紹給了他。

埃費爾開始與山林和山林的鳥兒朝夕相處。

那年夏季的一天,他巡視山林時無意之中發現,陽光的照耀下,枝頭鳥兒所築的暖巢,摻有不少銀白色的廢頭發。這讓他十分吃驚。原來,埃費爾自三十歲頭發白了後就像染了一樣全部變成銀白色的,濃密而柔軟。奇怪的是,妻子每次幫他理畢,掃在院角的廢頭發很快就不見了。埃費爾不以為然,此刻他才明白了過來,是鳥兒將他的廢頭發一根根銜到林中來了,築了它們舒適的暖巢。

鳥兒竟然對自己的頭發“情有獨鍾”,埃費爾高興極了,這不經意間的“發現”,對他無疑是一種莫大的鼓舞!從那以後,埃費爾仿佛變成了另一個人,他買了很多有關書籍,刻苦自學和鑽研鳥的這門學問,為了掌握各種鳥的生活習性,他經常一個人蹲在山林中,用望遠鏡細心觀察,甚至用鏡頭記錄下來,作為資料保存的日記就有一百多本。

鳥兒成了埃費爾生活的全部,而且,他還多了一份義務,向鎮上居民和孩子宣傳愛鳥的知識,以前鎮上的人對一些鳥兒有偏見,認為它們損壞莊稼,甚至凶狠啄傷人等。埃費爾則通過自己所拍下的珍貴鏡頭,向大家展示鳥兒情感世界的另一麵:一隻灰喜鵲死了,它的幾個夥伴站在旁邊,一隻悲傷地走近它,用嘴巴輕輕地啄它,另一隻也用這種方式表示“哀悼”。接著一隻飛走了,它嘴裏銜著一根草飛回來,把草輕輕地放在死去的夥伴旁邊。其他的也馬上銜來草,編織成一個小小的“花圈”。最後,在屍體旁邊“默哀”一會兒後,才一個接一個地飛走……

埃費爾的家也成了鳥兒的“救護站”。每年十月到十二月,大批候鳥從北方遷徙來的時候,埃費爾更是忙碌,早出晚歸,除了細心觀察候鳥的生活習性外,並將一些不能飛動的病弱、受傷的鳥兒帶回來,悉心喂養,鳥兒的歡叫聲也讓埃費爾忘記了勞累,他的內心每天都充滿了快樂!直到最後一隻痊愈的鳥兒飛向藍天。

二十多年過去了,在埃費爾的努力和嗬護下,姆拉西鎮成了鳥兒的樂園,就連一些瀕臨滅絕的鳥兒也飛來落戶了。

“鎮長先生,說真的,”埃費爾回想到這裏,從頭上拔下一根銀燦燦的發絲,不禁感慨萬千,神情也變得凝重起來,“鳥兒們喜歡用我的頭發築巢,不僅讓我重新找回了信心與事業,也打開了我心靈的天窗,隻要我努力了、奮鬥了,人生就沒有廢頭發,一定有它的用途和價值。”

“埃費爾先生,你說得太好了!”老鎮長露出笑容,並意味深長地說,“我想不用我再多作解釋了,這就是你為什麼能登上哈佛大學講台的最好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