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陌心中狂喜,輕聲對君衍之道:“你那傻小子竟然真要來我們這裏了!”

君衍之不動聲色地說:“那不是我的傻小子。”

柳千陌沒有理他,嘴角帶笑,專注盯著文荊的一舉一動。

文荊從未學過術法,年紀又小,個頭太低。他抬頭看看柱子上高高插著的旗幟,跳了幾下夠不著,反引得眾人一陣哄堂大笑。好在無人來搶奪這麵旗子,他便抱住柱子,踩著上麵的石雕,一點一點往上爬。

柳千陌看得焦急萬分,暗中為他鼓勁。

正在這時,一個灰色的人影突然出現,一步躍起,握住旗柄。文荊大驚,“啊”得一聲,慌亂之中死死抓住天青色的旗麵,與灰衣少年同時落下來。

灰衣少年惱恨一聲:“旗子給我!”一道綠光不由分說向文荊打來。

文荊連滾帶爬,慌忙閃避,驚險萬分地躲過一擊,仍舊抓著旗麵不放。

清虛殿中,眾人的下巴已經幾乎掉落下來。

幾個年輕弟子輕聲議論。

“竟有兩人爭搶慧石峰的旗幟,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不是避之唯恐不及麼?”

“紅秀峰無人搶啊。”

柳千陌有些不敢置信,心情複雜,又心疼文荊,又喜出望外。

……竟然也有人為了進他慧石峰,爭先恐後。

這時八峰之中,其中六峰的旗幟已經被人搶得。文荊與這灰衣弟子搶奪慧石峰的旗幟,隻有紅秀峰無人問津。

紅秀峰源遠流長,第一位峰首曾是清虛子最為看重的弟子,卻因自相殘殺,遭人陷害,被逼出走。幾千年來,紅秀峰像被上天捉弄一般,人才凋零、不見起色。

峰首趙寧天是個矮重的胖子,此刻眯著雙目,神色不善。

柳千陌向君衍之道:“趙師叔素愛麵子,沒人要去他紅秀峰,我看他要生氣了。”

君衍之不語。

果不其然,趙寧天冷哼一聲,矮胖的身軀突然向空中躍起,一把抓住紅秀峰的旗幟,“哢嚓”一聲,將旗柄折斷丟在地上,揚長而去。

文荊向灰衣少年喊道:“你要去慧石峰做什麼?”

“慧石峰?你少騙我!”灰衣少年惱怒道。方才玉容峰的旗幟沒有搶到,轉眼一看,六柄已被人搶,一柄文人問津,這小子正在爬在柱子上。他本已經慌了,直覺以為無人理的那柄旗幟是慧石峰的,便前來搶這一柄。

“你看清楚!這就是慧石峰的!”

“胡說!”

話雖這麼說,灰衣少年仍舊不放心地展開旗麵,果見上書“慧石”二字。

他咒罵一聲,放開旗柄,轉身撲向另外一根柱子。

文荊急忙將旗子抱在懷中,展開皺巴巴的旗麵。

灰衣少年跑了幾步,卻見那柱子上空空如也,地上一柄斷掉“紅秀”旗幟,峰主已不見人影。他呆愣一下,慌亂之極,心急火燎地又跑回來搶奪文荊手上的旗幟。

死不要臉的!文荊死死抱住旗子。

倘若沒有旗子,便進不了清虛劍宗。灰衣少年怒喊一聲,發出發出一道凶猛的綠光,正是最為低階的攻擊術法,光刺術。

“路荊,小心!”不遠處一聲呼喊。

“媽呀!”文荊慘叫。

他一點術法都不會,叫他怎麼防禦?!

心中害怕之極,文荊抱著自己的頭拚命閃躲,卻見綠光一擊不中,又一次朝他襲來,毫不留情。

到底何時結束?

正在這時,一個清虛門人朗聲道:“一柱香已到,結束!”

那弟子一聽,惱怒難受地幾乎迸出淚水,招式更加淩厲,恨不得置文荊於死地。

文荊暗叫慘了,肩膀不慎被綠光打中,頓時一陣劇痛。

逃命顧不得形象,文荊連滾帶爬,反惹得一些人低聲笑。

霎那間,一道白光突然在身邊亮起,那灰衣弟子發出一聲驚呼。

文荊定睛看去,一個青色人影站在自己身前,如清風般無聲無息,將那灰衣少年的招數全數擋住:“這位小兄弟,得饒人處且饒人。”

柳千陌連忙朗聲道:“啟稟宗主,慧石峰的執旗者已出!請宗主定奪!”

席放淡淡望了溫文儒雅的青衣男子一眼,悠長的聲音傳遍清虛殿:“勝負已定,不必再搶。”

文荊連忙抱著旗子站起,拍拍身上的塵土,摸著肩膀,臉上現出朵朵桃花。

灰衣少年呆在原地,垂頭一會兒,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