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次真的出乎她意料。她以為翟競不會說,但對方在沉默片刻之後,真的說出了那三個字——“對不起。”
一心想要挑釁的典梵也忍不住張大了嘴。
“對不起。”那讓她意外的家夥繼續說道,“下午是我的不對。”
典梵皺起眉,悻悻地嘟囔了一句:“算了。”真是的,搞什麼啊?居然這麼輕易就跑來說對不起了,倒害她在這裏白白生了半天氣。
“那麼接下來該是你向我道歉了。”
“啊?”典梵立刻抬起頭,以為自己聽錯。
“可是我知道你一定不會說對不起,所以我不強求你的口頭道歉。”翟競走前一步,“比賽的時候,拿到個人成績最高分,就算跟我道歉了。這一點,你可以做到吧?”
典梵的腦子又成了糨糊,“什麼跟什麼……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啊?”
翟競看著典梵,看著這個被他所認定的對手,把早就想說的話,一字一字說出:“典梵,你有可能贏過我,但現在的你,還沒有達到那個水平。如果不跟上來,你永遠隻能在我身後。”
典梵憤憤地瞪著麵前的人,那雙閃耀著堅定之光的瞳眸比任何時候都要漂亮,也令她比任何時候都來得火大——
“誰說的?!”
翟競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連表情都沒有變一下,反倒是典梵,在那雙眼睛的注視下,不知為何竟覺得氣弱。不過也隻是那麼一瞬間而已——典梵永遠是典梵。她率先伸手,“你的挑戰我收下了!等到我打敗你的那天,跪下來跟我道歉吧!”越想越覺得根本是伸手即得的事,笑得眉眼彎彎,就差沒咧著嘴哈哈大笑了。
慎而又慎的宣言,一到典梵這裏仿佛就變成了鬧劇一般。對此情形,翟競真不知該說什麼。
不過,比起典梵那張帶著輕視和不屑的臉,眼前囂張的笑好像好了太多。
對啊,她是他認定的對手,怎能以輕視和不屑的眼光來看他呢?
找到這個“理所當然”的理由後,翟競竟然不覺得生氣,反而微微笑了起來。
隻是一笑,然後又立刻收斂,拉起典梵的胳膊就走。
“喂喂,幹嗎?”跟不上對方行為思路的典梵又是一臉小孩子的迷茫。
翟競頭也不回,“你一下午都沒有練習,難不成還想偷懶到明天?”單獨為典梵設立的練習場並不在E區,而是校內一個頗為隱蔽的所在,不過現在是用不著了。這一個多月來,典梵的進步可算是神速,今天當著眾人的麵顯露了一下,立刻達到了“激勵”其他人的效果。
找不到反對的理由,典梵苦著臉,走了幾步,又大叫起來:“不行!我肚子餓了,沒力氣,除非你先請我吃飯!為你節約一點,拉麵就好了……”
兩當事人都沒發現,吵還是吵,鬧還是鬧,互相賭氣的時間越來越短,解決矛盾的速度倒是越來越快。
可惜就算是發現了這一點,也絕對是——不會承認的!
不利於團隊穩定團結的矛盾就這樣被英明的翟大隊長掐死在萌芽階段。請那個占小便宜已經占成習慣的家夥吃完拉麵,表情陰沉的隊長又帶著吃飽喝足的典梵回到E區練習場。進門的瞬間,所有人便注意到兩人臉上鮮明的表情對比,卻沒人敢多問一句——除非存心找死。
精神上和物質上都得到充分滿足的典梵滿臉微笑地衝隊友們揮了揮爪子,一副“同誌們好,同誌們辛苦了”的架勢。從眼睛的餘光中瞥到這一切的翟競沒有表現出什麼,隻是臉色更暗了一分,卻間接地體現在當晚的練習量上,反正到最後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是一臉菜色。
可惜那個時候的典梵還沒弄清楚翟競的臉色與她的自身利益之密切關係,在很久很久之後她終於弄清了這一點,並能每次都采取相應措施——當然,那都是後話了。
而Samantha的輪滑隊,則在非人般的練習中,終於迎來了公開賽的開幕。
要說有什麼跟以前不太一樣的話,那就是輪滑隊的隊友們對典梵的態度跟以前不一樣了。
連楊洪佳也會湊上來主動搭話,誰都知道這是跟她上次那場“驚為天人”(主要是前後反差太大)的平花表演有關,可典梵那沒心沒肺的家夥卻沒什麼感覺。活了十六年來,目前能進她眼的隻有三樣:吃、睡,當然還有在三樣中占絕對比重的輪滑。
為期三天的比賽,第一天速度過樁,第二天花式繞樁,第三天是集體花式繞樁。比賽地離學校有大約六個小時的高速車程,而典梵卻是一坐上車就開始睡,睡得雷打不醒。好在這次出行的成員一共才六個,十七人座的中型客車完全能夠滿足典梵躺平了睡。
除了報名的四人,身為正副隊長的翟競和包心圓也一同成行。老實說,帶隊參賽根本用不著正副隊長同時出馬,包心圓是好說歹說才爭取來機會。
*本文版權所有,未經“花季文化”授權,謝絕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