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這個時候,我順著小丘上的小路朝著東方走去,天邊已經露出了魚肚白。我想起了睡在野外的審判員,要是他再不起來,今天早晨的打獵也就泡湯了。我帶著狗,朝著突然出現的一大群大鷸走去,我才不羨慕那個獵鴨子的審判員呢。
梭 魚
我們在河中航行,岸邊的一個青年人讓我們感到很好奇。他戴著一頂白色的便帽,在那邊罵罵咧咧地自言自語,看上去非常激動。我們問他發生了什麼,他於是給我們講了一遍剛才發生的事情。
原來,他用漁叉逮住了一條大梭魚,就當他快要把魚提到岸邊時,釣絲斷了,梭魚又逃到了水中。這種事情常常發生,誰遇上了也隻能自認倒黴。但讓他高興的是,那條魚居然肚子朝上浮了起來,微風將它吹到了岸邊。他高興地抓住它,可是它又一下子逃掉了。他在岸邊等了一個多小時了,現在還是沒有看到那條魚再出現。
“你是怎麼抓的?”彼加問他。
“用兩隻手捧住魚肚子。”
“你以前是不是沒有抓過梭魚啊,得用手指插到它的眼睛中去才行。”
“我知道啊,可是看到它肚子朝上翻,我覺得它死了,就沒太在意。”
“不管它肚子翻不翻,對待它們都得小心。要提高警惕啊,同誌。”
那個青年人可沒心思跟我們開玩笑,他惡狠狠地說道:“得用手榴彈炸死那些可惡的東西!”天啊,難道他想起了那個用手榴彈炸魚的故事?
啄木鳥的作坊
小 舟
太陽照在河灘上,照在河麵上,處處都是金光閃閃,像一張巨大的金絲網。在蘆葦叢中,一些蜻蜓飛來飛去。每一隻蜻蜓都有自己的一棵蘆葦,它從那裏起飛,最後又回到那裏。
烏鴉剛剛完成孵育工作,顯得很沒精神,在那裏安靜地休息。確實,這是一件很耗力氣的工作。
一片小葉子掉在了水麵上,快樂地打著轉,動作是那麼的輕盈。難道它是被水吸引下來的嗎?
我劃著小船順流而下,心中思考著大自然。對我而言,現在的大自然是一種神秘的東西,是一種“賜予”。人類是由大自然孕育而生的,現在又開始在大自然中創造自己的東西——第二個大自然。
兩種高興
我們找到了蘑菇,心裏十分高興,蘑菇看起來也十分高興。有的蘑菇是在森林中土生土長的,我們常常在休息日采集;有的則是我們在地窖中培育的。摘到前一種蘑菇,我們很高興,以為這幾乎可以看做是意外收獲;而摘到後一種蘑菇,我們依然覺得很高興,那是一種收獲勞動果實的喜悅。
蘑菇不斷生長著,當被人發現以後,就會成為人類的美食。其實作家又何嚐不是如此呢?當他的一本書被拿走後,就得重新回到培育蘑菇的地窖,慢慢地培育新蘑菇,直到被人發現,摘走。創作就是在樹葉的蔭庇下靜靜地完成的。
啄木鳥的作坊
我們在森林中遊玩,一路尋找大鷸、啄木鳥和貓頭鷹的蹤跡,想要了解一下它們的生活。突然,我們聽到了一陣鋸木頭的聲音。有人告訴我們,那是在鋸枯木,附近的一家玻璃廠需要柴火。在聲音傳來的位置,我們曾發現了一棵很有意思的樹,並且做了一個記號。現在,我們卻十分擔心它,趕緊朝那邊跑了過去。等我們到達那裏,發現為時已晚。那棵白楊樹已經被鋸倒了,樹樁周圍散落著許多雲杉球果的空殼,這是啄木鳥在冬天吃剩的。這個白楊樹正是啄木鳥的作坊。
那裏站著兩個老頭,他們終年以伐木為生。他們站在那裏,樣子就像要被判終生砍柴。
“你們就會遭報應的,讓你們砍枯樹,可是你們砍的是什麼?”我們一邊說,一邊指著被砍倒的白楊樹。
“啄木鳥在上麵鑿了太多的洞,”他們回答說,“我們看了之後,自然把它鋸掉了。”
於是大家都仔細地觀察那棵樹。那棵樹生機勃勃,隻不過有一段樹幹被蛆蟲蛀了。顯然,啄木鳥醫生來到這裏,為這棵樹診斷病情。當它確定樹受到了蛆蟲的傷害時,立刻就動手術,準備取出蛆蟲。它鑿了一個洞,但蛆蟲向上爬去了,它於是又鑿了一個洞,但依然沒有算準蛆蟲的位置,於是它繼續鑿了第三次,第四次……在第八個洞中,啄木鳥醫生才抓到了那條作惡多端的蛆蟲,救了這棵白楊樹。要是別人不知道這件事情,還以為它在做豎笛呢。我們鋸下了那支“豎笛”,準備將它放進博物館陳列展覽。
“你們看,”我們對老頭說,“這是森林的醫生,它救了白楊樹的命。”
老頭對此很驚訝,也許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啄木鳥原來還是一位出色的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