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曉堂知道這還真是個問題,不過他早已想過了,就說:“方案一不用下太大功夫的,簡單弄個提綱就行了。”他想方案一隻是為了應付包雲河,不過是個擺設,是個陪襯,哪用得著考慮那麼細致周到。
鍾林欲言又止,最後卻隻是說:“好吧,我們趕緊去辦。”
田曉堂有些過意不去,笑道:“要弄兩套方案出來,又得害你們加夜班了!”
鍾林淡然說:“這沒什麼。”臉上的表情卻有點不可捉摸。
鍾林離開後,田曉堂在房裏踱來踱去,思前想後,仍覺不踏實,忍不住想給薑珊掛個電話,和她說上幾句。可他拿出手機,翻到薑珊的號碼,正準備撳下綠鍵,卻又猶豫起來,最後就歎了一口長氣,收起了手機。
周四下午,田曉堂一回到市裏,就徑直去了包雲河的辦公室。
包雲河見了田曉堂,說話的語氣仍然很親切。得知為審定會所作的一切準備都已就緒,包雲河顯得很高興,連聲說:“好,好,好!”
田曉堂說:“我今天趕過來,就是想在審定會召開前,先向您彙個報,好讓您心中有數。”
包雲河卻擺著手說:“我看就不用了吧。我對你的工作還是放心的。再說,我馬上還得趕到市政府那邊去,唐市長要召見我哩。”
田曉堂哪肯輕易放棄,仍堅持道:“我還是簡單地向您彙個報吧,耽誤不了您多少時間的。”此時他內心已焦急萬分了。在從戊兆回來的路上,他一直就在盤算著,和包雲河見麵後該怎麼開口,怎樣把話說得委婉些,讓包雲河能夠心悅誠服地接受他的意見。他壓根兒就沒想到,包雲河竟會再一次態度堅決地拒聽他的彙報,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包雲河的臉色已沉了下來,也不直接回答他,隻是看了看表,兀自說:“和唐市長約好了3點鍾見麵,我該走了。”說罷就站起身來,提起腿往外走。田曉堂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失望,又很惱火,覺得包雲河太不近人情了。在包雲河已走到門口時,田曉堂又想到另外一件事來。他心裏憋著火氣,就不管不顧地叫住包雲河,說:“包局長,請您稍等片刻,我還有件小事向您請示一下。我的小車司機一直沒明確,這段時間都是甘來生跟著我在跑。我想如果您沒有意見,就讓甘來生給我開車算了。”
包雲河略帶驚訝地說:“你的司機至今都沒定下來?哎呀,這事要怪我,是我疏忽了。”顯得有些自責,然後又問:“你覺得那個小甘不錯?”
田曉堂點了點頭。包雲河皺了皺眉,考慮了一番,像下了很大決心似的說:“好吧,就讓小甘跟你跑。”
總算落實了一件事,田曉堂心裏感到了些許安慰,但他也明白,包雲河雖然答應他了,但答應得並不爽快,有些勉強。在這件事上,包雲河對他肯定是暗懷不滿的。
田曉堂回到辦公室,泡了一杯熱茶,一邊喝著一邊回想剛才跟包雲河的見麵。真是太奇怪了。按說,在一項工作提交集體審定前,先跟單位一把手見個麵,通個氣,這是一道不可缺少的程序,既體現了對一把手的尊重,也便於一把手主導決策,掌控全局。可包雲河卻一連兩次拒聽他的彙報,實在有些反常。包雲河連彙報都不聽,他又哪有機會爭取包雲河改變態度?華世達那邊,也不知跟包雲河做過工作沒有。就是做了工作,目前看來也沒有明顯效果。他的如意算盤隻怕是落空了,田曉堂感到沮喪至極。目前,隻剩下最後的一招,那就是瞞著包雲河,把兩套方案都一股腦兒端上審定會。這無疑是個下下之策。可眼下別無良法,也隻得這麼幹了。這麼蠻幹一回,也許還有點希望;如果放棄這種蠻幹,那就半點希望也沒有了。
田曉堂正在獨自琢磨,王賢榮推門進來了。
兩人說了一陣閑話,田曉堂才注意到王賢榮的臉色不大好,就開玩笑道:“半個月不見,你怎麼一臉的憔悴呀。是不是眼下春暖花開,晚上家庭作業做得太刻苦,把身子掏虛了?”
王賢榮唉聲歎氣地說:“我哪有心思做那個。老婆這段日子一直被我閑置著,都快熬不住了,直罵我不人道哩。”
田曉堂笑了起來,問:“那你是怎麼回事?”
王賢榮這才道出原委:“你是我的老領導,對你說話也不用遮遮掩掩。實不相瞞,我這段時間好不苦悶。自從那個可惡的大黑鍾掉下來後,包局長就一直看我不順眼,對我不冷不熱的。我本來是一肚子的委屈,但為了讓包局長他老人家消消氣,還是寫了3000多字的檢討,對自己的問題作了深刻剖析,沉痛反思,當麵交給包局長,請求他大人大量,放我一馬。可包局長對我的檢討看也不看,就棄之一邊。最近幾天,包局長對我越發冷落,幾乎把我晾起來了,什麼事也不給我安排。哪怕是辦公室份內的事,是我分管的工作,他也不叫我,而是讓付全有去辦了。你說,我這個班上得還有什麼勁?我這張不值錢的臉該往哪兒擱?”
盡管對此早有心理準備,聽了王賢榮的訴說,田曉堂仍然吃驚不小。可他又不便就這事隨便發表意見,隻得抹稀泥說:“包局長還不至於對你那樣吧?是不是你太神經過敏了,有些事情也許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王賢榮無奈地說:“你不信就算了。其實,我也一直不願相信包局長會這樣對我。我自認為並沒有得罪他,他幹嘛要跟我過不去呢!”
田曉堂不好多說,隻得保持沉默。他想,你想不通的問題,我早就想到了,可至今也沒弄明白呢。
王賢榮又說:“跟你說這些,並不是向你訴苦,隻是讓你曉得這些情況,請你幫幫忙,在包局長那兒替我說說好話……”
田曉堂答應道:“你放心,這個忙我會幫的。不過,事已至此,你也不用太急。”
王賢榮忽然變得忸怩起來,說話則吞吞吐吐的:“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說說,可始終開不了口。你做上了局領導,空出了局辦主任的崗位,我想……”
田曉堂哪能不明白王賢榮的心思。他想王賢榮到底還嫩了些,跟領導提要求想進步,這很正常嘛,沒必要羞羞答答的。王賢榮也真可笑,在包雲河那裏都那麼不受待見了,竟還奢望著能得到擢升。這升遷的**也太強烈了,就難免昏頭昏腦地鬧笑話。他忽然明白了王賢榮感到苦悶的真正原因,其實是擔心包雲河不肯將局辦主任的位子賞給他。田曉堂勸慰道:“其實用不著你開口,我早就想過這事了。可目前包局長對你是這麼個態度,還真有些不好辦。不過也不要灰心,畢竟事在人為嘛,我想隻要努一把力,還是有希望的……你要沉得住氣,受得起委屈。我會找合適的時機舉薦你的。”
王賢榮頓時眼圈紅了,感激道:“真是太感謝了,田局長!”
田曉堂笑道:“我倆之間,哪用客氣!”過了片刻,又不經意地問:“這半個月我不在局裏,沒什麼事吧?”
王賢榮會意,湊近他小聲說:“出了一件事,李局長和包局長鬧了一點小別扭。”
田曉堂來了興趣,又不好表露出來,就不說話,隻是含笑望著王賢榮。
王賢榮一五一十地講述了事情的經過。原來,郝局長去年搞的那個“三清工程”,還有50萬工程款沒有撥付下去。50萬算不上什麼大數目,為什麼一直擱著未撥呢?裏頭自然有些蹊蹺。這50萬其實是工程追加款,當時是郝局長點了頭的,分管大財務工作的李東達也沒有異議。那時具體主抓“三清工程”的包雲河盡管有不同意見,但郝局長既已答應了,他也不好說個不字。等到後來工程完工,再來撥付這筆追加款時,局裏早已物是人非,郝局長離開了人世,包雲河則爬上了局長高位。做了局長的包雲河卻稱對這筆追加款不知情,不肯簽字。而這筆50萬元的追加款實際上是直接撥給某村的。對一個村子而言,50萬就是一筆巨款了。那個村的支書見款子到不了位,就慌了神,急忙跑到局裏來找他的一個初中同學疏通關係。而他的這個初中同學不是別人,正是李東達。李東達知道這筆追加款當時郝和包都是同意了的,包雲河沒有理由不撥付,就帶著村支書去找包雲河,可好話說盡,包雲河就是不鬆口。李東達心想包雲河大概是覺得這錢撥得憋屈,存心要刁難一番,拖延一段時間,就叫村支書先回去,自己再慢慢去做包雲河的工作。李東達幫那個村支書倒也盡心盡力,他又單獨去找過包雲河幾次,頭兩次包雲河哼哼哈哈,不肯表態他都忍下了,第三次去包雲河依然如故,他再也憋不住了,就和包雲河吹胡子瞪眼地吵了一架,硬是逼著包雲河簽了字。為防止再節外生枝,李東達當天就叫那個村支書來局裏把50萬領走了。
田曉堂聽王賢榮說完,仍然不做聲,臉上的表情也難以捉摸。王賢榮本想還發一通議論,但因摸不準田曉堂的態度,隻得掃興地把湧到嘴邊的話又咽進了肚裏。
田曉堂暗想,包雲河早就視李東達為眼中釘了,眼下李東達跳出來跟他大吵大鬧,他豈能善罷甘休!田曉堂覺得,包雲河在這件事上顯然輸了理,而李東達卻儼然成了俠肝義膽的英雄,這事傳出去輿情隻會對包雲河不利!田曉堂有些納悶,包雲河那麼精明的一個人,怎麼會幹這種蠢事呢!
3、走不走夫人路線?這是個問題
王賢榮走後,田曉堂見下班時間已到,就給周雨瑩打了一個電話。周雨瑩得知他已回到市裏,顯得十分歡喜,話音裏透著一股興奮勁兒,忙說下班後就去菜場買些他愛吃的菜,晚上好好做一頓飯。田曉堂開玩笑說:“買那麼多好菜幹嗎,打牙祭呀?”
周雨瑩嬌嗔道:“想得倒美!誰跟你打牙祭!你一去半個月不見人影,還沒忘掉家裏有個黃臉婆呀!”
田曉堂說:“好啦好啦。今天就不用老婆大人親自買菜下廚了,我們去外麵吃吧。你在單位等著,我過來接你。”
周雨瑩一聽自然高興,連聲說:“好的,好的。”
田曉堂在車上告訴甘來生,包雲河已同意了專職司機的事,甘來生頓時眉開眼笑,對田曉堂直道感謝。到周雨瑩單位接到她後,田曉堂準備再去幼兒園接田童,周雨瑩卻說:“不用了,田童這些天一直放在他外婆家,他外婆會去接他的。”
聽說田童放到他外婆家去了,田曉堂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心中暗暗有些不快。
在一家湘菜館吃過晚飯,甘來生把他倆送到住處樓下。兩人下車後正欲往樓洞裏走,甘來生卻叫住他倆,把一個紙袋遞了過來。田曉堂不解地問:“這是什麼呀?”
甘來生說:“兩缽蒸肥腸。剛才小周姐對這道菜讚不絕口,結賬時我就要了兩缽蒸肥腸,給小周姐打包帶回去。”
兩人躬身上樓,周雨瑩忍不住發起了感慨:“真看不出來,這個愣頭愣腦的小甘還挺會來事的。他對你這個做領導的俯首帖耳,對領導的老婆竟也是曲意逢迎。你不說,被人拍著捧著,這份感覺真是好極了!”
田曉堂笑道:“你別小瞧了小甘,他可是跟郝局長做了5年專職司機的,如果沒有一點悟性和靈性,隻怕早就被擼掉了。他討好了領導老婆,也等於是討好了領導,甚至比討好領導還管用。小甘在領導身邊多年,自然是深諳此道的。”
周雨瑩說:“小甘這回算是白下功夫了,因為他現在跟的這個領導是個例外,根本就不怕老婆。”
田曉堂說:“怎麼不怕?怕得要命呢。你指東,我敢往西嗎!你說一周隻打一回牙祭,我敢奢望有第二回嗎!”
周雨瑩伸出右手往田曉堂腰間捅了一把,親昵地罵道:“瞧你這德性,就跟饞貓似的!”
田曉堂嘻皮笑臉地說:“饞貓怎麼了?我再饞也是隻聽話的好貓,隻吃家食,不打野食!”
周雨瑩做了個手勢,嗔道:“你若敢打野食,小心我把你這貪吃的家夥,哢嚓剪掉!”
兩人一邊打情罵俏,一邊進了屋。田曉堂一眼就看見餐廳裏擺著麻將桌,桌上的麻將橫七豎八地攤著,屋子裏則淩亂不堪,頓時明白周雨瑩為何要把田童放到他外婆家去了。他心裏有些不舒服,但還是忍住了,沒有把情緒流露在臉上。
小別勝新婚。兩人早早地洗了澡,上了床。這天兩人的興致都很高,配合得相當默契,一場恩愛便纏綿而持久。完事後,兩人都累得四肢癱軟,卻格外心滿意足。
田曉堂見時間尚早,就想從床上爬起來,周雨瑩卻嘟著嘴把他摟得緊緊的,不讓他起床。這時,周雨瑩的手機鈴聲響了,她光著身子爬出被窩,伸長手臂去拿梳妝台上的手機。她白花花的屁股就拱在田曉堂眼皮下,田曉堂忍不住伸出手,往那屁股上溫柔地拍了一巴掌。
周雨瑩躺在被窩裏接了電話。那邊不知說了句什麼,周雨瑩隻簡單地答了聲“今天不行,他回來了”,就匆匆掛斷了電話,回頭來看田曉堂,那眼神竟有幾分慌亂。見田曉堂臉上漾著含義不明的笑,就掩飾著說:“你倒挺會趁火打劫的,你笑什麼笑?”
田曉堂說:“剛才看見你的光屁股,我想起了一個笑話:有兩隻蒼蠅,一隻在餐廳生活,一隻在廁所棲身。有一天,這兩隻蒼蠅碰麵了,餐廳蒼蠅十分同情地對廁所蒼蠅說,你整天追腥逐臭,我整天吃香喝辣,你幹脆過我這邊來吧!不想廁所蒼蠅卻不以為然地說,道不同不相為謀,吃得再好有啥用,光屁屁美女你見過幾個?”
周雨瑩聽罷幾乎笑岔了氣,說:“這種段子隻有你們這些臭男人才編得出來!不過,這個段子倒還算源於生活。現實生活中,像廁所蒼蠅一樣的男人還真有不少。某地不是有個局長麼,他跟多個女性有染,竟然把上床的過程、感受一一記錄下來,並認真分析各個女人的身體特點、床上表現,你說無聊不無聊?還有個當官的,竟把自己跟人苟合的場麵拍下來,下次再跟別的女人胡搞時,還要放以前的錄像,他覺得隻有一邊看著自己以前的生猛形象,一邊再幹那事才夠刺激,夠來勁。這些人啊,真是一點廉恥都沒有了!”
這個話題不大適合跟老婆討論,田曉堂就隻是說:“廁所偷看女人屁股一類的勾當,隻有人類才幹得出來,可人類卻把屎盆子扣在蒼蠅身上,把蒼蠅的名聲越搞越臭了!”
周雨瑩說:“反正蒼蠅也不懂得保護名譽權,人類想怎麼惡搞它們都行。”
這時,田曉堂突然像是不經意地問:“誰打來的電話?”
周雨瑩不由愣了一下,警覺地說:“一個同事唄。”
田曉堂調侃道:“同事?男的還是女的?該不是趁我這半個月不在家,找了個相好吧?我今天突然殺回來,豈不是壞了你們的好事?看來我這段日子也真夠走火的,組織上才給了我一頂紅帽子,眼下又被你賞了一頂綠帽子!嗬嗬!”
周雨瑩知道他是和自己逗著玩的,嘀咕了一句“你們男人真是無聊”,坐起來匆匆穿衣服。她怕田曉堂再糾纏那個電話,起了床好躲開他。
田曉堂卻根本不放過她,說:“其實我心裏明鏡似的,剛才打電話來的不會是什麼相好,但也絕對不是一般同事,準確地說是你的牌友,對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半個月來,你把田童丟開不管,天天晚上召來牌友,在麻將桌上一泡就是大半宿吧!”
周雨瑩知道瞞不過了,隻得辯解道:“你一去幾個星期不落屋,我一個女人孤零零地待在家裏,多憋悶啊。找幾個熟人來打點小麻將解解悶兒,有什麼不可!我們雖說帶了點彩,但輸贏並不大,跟賭博還沾不上邊兒!”
田曉堂從不參與打牌玩錢,他天生就對這個不感興趣。周雨瑩卻對麻將有癮,並且要打就得帶彩。田曉堂本不想把周雨瑩管得太緊,還是給了她一些切磋麻將技藝的機會。可他慢慢發現,周雨瑩和別人不太一樣,她的麻將癮大得很,賭性也相當重,她一上麻將桌就特別投入,別的事情都丟到了腦後,什麼老公、兒子、家都不管不顧了,一旦有兩天不摸麻將,她就像毒癮發作一樣哈欠連天、煩躁不安。田曉堂感到害怕了,一個女人嗜賭可不是什麼好事,他擔心她這樣發展下去,將會不可收拾,甚至闖下大禍。他不得不耐心地勸說周雨瑩,限製她出去找牌友。在田曉堂的約束下,周雨瑩收斂了許多。不想他去戊兆半個月,竟給了周雨瑩可乘之機,失去管束的她,居然在家裏擺起了麻將桌,天天呼朋引伴,挑燈鏖戰。
兩人起了床,來到客廳,周雨瑩打開電視,有一搭沒一搭地看了起來。田曉堂仍不依不饒,在一旁低聲責怪她。盡管他說得還算心平氣和,周雨瑩仍感到厭煩了,說:“你怎麼這樣囉嗦!跟祥林嫂似的!”田曉堂心想今天也說得夠多了,這事還得慢慢來做思想工作,心急也沒用,便住了嘴,喝起了茶。
電視節目沒什麼看頭,周雨瑩握著遙控器不停地換台。換到市台,正在播放“晚間新聞”,畫麵上是唐生虎在某工地視察,周雨瑩才丟開遙控器。田曉堂以為她是想瞻仰一下市長的風采,可她的眼睛並沒有盯著熒屏,而是望著他,略帶興奮地說:“看見唐市長,我倒想起一件頂重要的事來。”
田曉堂訝然道:“什麼事啊?跟人家市長還有關係!”
周雨瑩說:“你不急嘛,聽我慢慢道來。我有個同事叫周青,你還記得嗎?”
田曉堂一點也想不起來。周雨瑩提醒道:“她說話夾著本地方言,一笑兩個酒窩。”
田曉堂說:“是不是前年在南郊遊玩時碰上了,然後在一起野炊的那個?”
周雨瑩說:“對,對,就是她。”
田曉堂說:“她那口方言難聽死了。她跟唐市長有什麼關係?”
周雨瑩說:“她跟唐市長倒沒什麼關係,可她跟唐市長老婆有關係呀。”
田曉堂眼睛瞪大了,問:“那是什麼關係呢?老鄉?同學?戰友?還是親戚?”
周雨瑩說:“她們既是老鄉,又是同學,而且是很要好的大學同學。”
田曉堂狐疑道:“不對吧。唐市長年近50了,他的老婆應該也有40多歲吧。可你那個同事的年齡大概跟你不相上下,她們兩個怎麼會成為同學呢?”
周雨瑩說:“看來你對唐市長還是了解不多啊。他的原配夫人早就因病過世了,這是續的弦,比他小十多歲呢!據周青講,因唐市長有要求,這位少夫人與外界接觸很少。常去陪她的,就是周青等幾個老鄉。所以周青跟她的關係,鐵得不得了!”
田曉堂說:“你的同事居然是市長老婆的密友,這麼大的事以前怎麼沒聽你講過?”
周雨瑩說:“以前我哪曉得?周青過去跟我關係不遠不近的,她怎麼會把這麼機密的事告訴我呀。最近你不在家,我邀周青來家裏打了幾次麻將,不想她手氣特別好,每次都贏錢,一高興,就對我親近起來了。有一天,我又叫她來家裏玩,她來後在桌前還沒坐穩,就接到了一個電話,然後跟我說了聲對不起,急匆匆地走了。第二天,我問她昨晚是怎麼回事,她朝四下看了看,見沒有人,才把嘴湊到我耳邊,悄悄告訴我,她昨晚接到的那個電話是唐市長夫人打來的,她趕過去陪她打麻將去了。”
田曉堂明白過來了,說:“這麼說,你這些天在家大打麻將還打對了,如果不是靠這麻將,哪能得到這麼重要的信息!”
周雨瑩偏著腦袋,一臉得意地反問:“難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