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開新歎著氣說:“現在隻有把希望都寄托在辛院長身上了。唉,要不是你幫著請到辛院長,我媽這回多半沒救了。”
田曉堂笑道:“老太太命大福大,肯定能躲過這一劫!”
收起手機,正好手術室的大門被打開一道縫隙,一位女醫生走了出來。田曉堂忙向她探問手術情況,女醫生卻麵無表情,快步走進了旁邊的房間,根本不理睬他。片刻過後,女醫生又從那個房間匆匆出來,手裏拿著一個銀色的金屬盒子。田曉堂不死心,又覥著臉湊過去打聽,可女醫生還是緊繃著臉,對他的問話充耳不聞,一閃身就鑽進了手術室。田曉堂在心裏暗叫不好,他想老太太隻怕凶多吉少,不然女醫生就不會是這個態度。辛懷秋的醫術就是再高超,也不敢完全打保票,萬一老太太的病情格外複雜,辛懷秋也不一定能拿得下來。
這時華世達又打來電話,詢問手術情況。田曉堂躲進衛生間,對華世達講了自己的擔憂。華世達說:“對醫學我們是外行,就不要憑空胡亂猜測,情況不一定會有那麼壞。”
見華世達這麼說,田曉堂又覺得,自己隻怕是過於悲觀了。
在漫長而痛苦的等待中,終於熬到了9點40分,一直關得嚴嚴實實的手術室大門突然哐當一聲被全部打開了,辛懷秋、郭主任等人走了出來。他們的臉色顯得十分疲倦,又帶著一股子興奮。
田曉堂忙迎上去,說:“辛院長,郭主任,辛苦你們了!”
辛懷秋笑道:“這個手術做了四個多小時,對我來說還是頭一次。手術過程中遇上了一個大難題,我們想盡辦法,總算把它克服了。這樣一來,今天我們又實現了冠脈搭橋技術的一項新突破,這在國內應該算是首例。”
田曉堂仍不放心,問道:“老太太不會再有危險了吧?”
辛懷秋謹慎地回答道:“我隻能說,手術很成功,老人的病情已基本穩定下來。但是否完全脫離危險,目前還說不準,得觀察幾天才能確定。”
田曉堂知道辛懷秋說得很保守,頓時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姚華在一旁滿帶感激地說:“你們為了搶時間做手術,到現在還沒有吃上一口熱飯。我請大家去吃夜宵!”
辛懷秋說:“不用了,醫院安排有工作餐。我們經常因手術顧不上吃飯,早已經習慣了。”
辛懷秋他們走後,老太太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田曉堂忙給姚開新打電話報告喜訊,姚開新聽後竟喜極而泣,連聲道:“手術成功就好,手術成功就好!謝謝你呀,曉堂兄弟!你是我媽的救命恩人!”
田曉堂笑道:“你弄錯了吧?救命恩人是辛院長,我哪算得上?”
姚開新卻口氣肯定地說:“你也是救命恩人,沒有你,又哪能聯係上辛院長!”
田曉堂問他到了哪裏,姚開新說已下了高速,很快就會到達省人民醫院。田曉堂便說:“我到醫院大門口去接你。”
田曉堂又給華世達打電話報告了手術成功的消息,然後就和薑珊、裴自主一道下樓去迎接姚開新。
在電梯上,薑珊說:“聽裴主任講,姚總曾向海石的領導求助,可眼下手術都做完了,海石那邊也沒見半個人影。”
裴自主說:“看來他們並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田曉堂笑道:“他們把這個好機會拱手讓給我們,我們求之不得啊!”
在大門口等了不到10分鍾,姚開新的奔馳車就出現了。
姚開新一下車,就張開雙臂,緊緊地抱住了田曉堂。這突如其來的動作,不僅讓薑珊和裴自主看呆了,就連田曉堂自己也大感意外。
和田曉堂擁抱了足有5分鍾,姚開新才放開他,然後與薑珊、裴自主握手,嘴裏不停地說著感謝的話。
第二天早上,在田曉堂的陪同下,姚開新來到辛懷秋的辦公室,當麵表達謝意。
辛懷秋介紹說:“你母親的病情確實十分危急,昨天如果不是及時送來,不是手術做得那麼迅速,不是由我親自主刀,她都沒有生還的希望。”
聽了這話,姚開新側過頭,感激地瞥了田曉堂一眼。他對辛懷秋所言的理解是:如果不是田曉堂,他母親已經沒命了。
姚開新問:“像我媽這種情況,為什麼不做支架手術,而要做搭橋手術?”
辛懷秋笑道:“你對心髒病的治療手段還蠻了解嘛。”
姚開新說:“我媽心髒不好,我很不放心,在網上查過相關醫學資料,所以知道點皮毛。”
辛懷秋說:“你有這份孝心,實在難得。是這樣的,你母親血管有多處狹窄,並不適合做支架手術,更適應做搭橋手術。搭橋手術雖然創傷大、費用高,但風險相對要小些,將來再發生心梗的概率也低得多,遠期生存率會更高。所以,我才拍板決定實施搭橋手術。”
姚開新聽了頻頻點頭,又問:“我媽的手術為什麼會花4個多小時?究竟遇到了什麼難題?”
辛懷秋又笑,說:“哪有病人家屬對醫生這麼刨根問底的。好吧,我還是滿足你的知情權。你母親的病情相當複雜,她有多條冠狀動脈阻塞,需要建立多條旁路,這樣自然就得花更多的時間。再加上我們在手術中又遇到了一個從未見過的新問題,這個新問題因專業性太強,我跟你們說了你們也聽不懂。總之,我們對這個新問題沒有束手無策,而是想盡辦法,及時攻克了,這樣就又花掉了一些時間。這就是你母親的手術用去雙倍時間的原因。”
姚開新說:“聽辛院長這麼一講,我就明白了。我真不知道,該怎樣來感謝您!”
辛懷秋笑道:“你客氣了!身為一名醫生,這是我的分內之責。”
上午9點鍾,華世達匆匆趕到了醫院。姚開新沒想到華世達這麼快也趕來,顯得很受感動。
待華世達在重症監護室看望了老太太,田曉堂把他拉到一邊,悄聲告訴他,海石那邊到目前為止,還不見一個人過來。田曉堂知道,華世達很關心這件事。
華世達聽後,迷惑不解道:“真是奇怪了,他們怎麼會這麼大意呢?”
田曉堂說:“他們一大意,我們正好乘虛而入。我聽說,唐書記、韓市長今天也在省城,參加一個什麼交易會。”
華世達一愣,問:“你怎麼知道?”
田曉堂笑了笑,說:“我問過韓市長的秘書。”他想,華世達不會聽不懂他說“唐書記、韓市長在省城”的用意。
華世達哦了一聲,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田曉堂便知道,華世達隻怕有些為難。
他對華世達說以上那些話,是希望華世達能夠出麵,請身在省城的唐生虎和韓玄德過來看望老太太。姚開新與海石市草簽意向性協議的消息,還沒敢向唐生虎、韓玄德報告,也沒有在市局內部公開,目前曉得內情的就是華世達、田曉堂、薑珊和裴自主四個人。因此,不用擔心唐生虎和韓玄德因為姚開新背信棄義而拒絕過來看望。華世達之所以感到為難,是因為目前他跟唐生虎和韓玄德的關係都弄得很僵。華世達與唐生虎本來就不大熱乎,加之唐生虎為陳春方、樸天成打招呼華世達都未買賬,如今唐生虎對華世達更是十分反感。華世達與韓玄德的關係,也是因為韓玄德數次為樸天成爭奪主樓工程當說客,華世達沒有答應而急速降溫。
沉默良久,華世達終於開口問:“請唐書記、韓市長過來看望一下,有這個必要嗎?”
田曉堂說:“我覺得很有必要。姚開新這人很講麵子,市領導特別是市委書記能親自來看望,他會非常高興,對雲赭的好感就會大增。目前海石那邊好像無動於衷,但我們絕不能因此掉以輕心,還要進一步渲染雲赭的領導對此事的重視、關心程度,與海石形成更加強烈的對比和反差!”
華世達不由得笑了起來,說:“你是一心想打垮海石,任何機會都不肯放過!”又想了想,才拿定主意說:“好吧,我來跟韓市長打個電話說說看,讓他再去請示唐書記。他倆願不願意來,我也說不準。”
華世達終於答應下來,田曉堂很高興。他說:“我估計,他倆隻要抽得出時間,應該會過來的。他們又不是不知道娜美寧的分量!”
華世達笑道:“可現在娜美寧已經花落海石了。我們建議他倆過來看望老太太,實際上是一種欺騙行為。如果娜美寧最終未能奪回來,唐書記、韓市長又知道了這個真相,那我們就會罪加一等!”
田曉堂歎了口氣道:“我們的出發點還是想反敗為勝,還是為了招商工作,至於個人得失,一時也顧不了那麼多。”
華世達與韓玄德取得聯係後,唐生虎和韓玄德很積極,在中午就抽空來到省人民醫院,看望了老太太。唐生虎向姚開新問這問那,顯得很關切。姚開新大感意外。華世達專程趕來,已讓他夠吃驚了。他萬萬沒想到,唐生虎和韓玄德居然也會來醫院看望。他的驚訝和感動便不加掩飾地寫在臉上。漸漸地,他的表情越來越複雜,似乎還帶有一絲愧色。
唐生虎、韓玄德在醫院足足待了40分鍾,才姍姍離去。姚開新送走兩位市領導,情不自禁地對田曉堂感慨起來:“還是你們雲赭的領導講感情,有人情味啊!”
隻到下午5點鍾,海石市才有一個人露麵,這個人是市委副秘書長,姓賈。他看過老太太,簡單問了幾句情況,就忙著向姚開新解釋,市裏這兩天正在召開市委全會,幾位主要領導本想來探望,可實在走不開,隻好派他過來。
姚開新態度相當冷淡,用嘲弄的口氣說:“他們公務那麼忙,還牽掛著我媽,真是讓他們費心了!”
賈副秘書長坐了不到10分鍾,就稱要去赴一個飯局,急匆匆離開了。姚華衝著賈副秘書長的背影低聲嘀咕道:“媽的,昨天請他幫忙找個好醫生,他說了句‘對省城醫院不熟’,就把我們打發了。今天他還假惺惺地跑來看望,並自稱代表市裏主要領導。我看這個姓賈的,真他媽的假得惡心!”
田曉堂聽了姚華的牢騷,暗想這個賈副秘書長的敏感性也太差了。因他個人的遲鈍和疏忽,就可能葬送一個即將到手的特大招商項目,貽誤一個地方的發展。不過站在雲赭的角度,田曉堂倒是十分感謝這位有點傻氣的副秘書長。懷著這份感激之心,見賈副秘書長孤零零地離去,竟沒有一個人起身相送,他真想衝出去,送賈副秘書長一程。
3、一衝動就說了過頭話
接下來的幾天,華世達先回了雲赭,田曉堂和薑珊、裴自主則堅守在醫院裏,輪流照料老太太。姚開新很是過意不去,一再央求他們回去,田曉堂卻堅持要等到老太太出了重症監護室再說。
辛懷秋每天都來查房,了解老太太的恢複情況,有時一天甚至還來兩趟。見辛懷秋如此關切,田曉堂對他越發有了好感。這天辛懷秋又來查過房後,田曉堂忍不住對在場的姚華發起了感慨:“辛院長這人真是不錯,查房這事完全可以交給別的醫生,他卻非要親自來做!”
姚華笑了笑,笑得有些詭秘,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過了半晌,才低聲道:“他當然會格外殷勤,我堂弟給他送過一張銀行卡呢。我不知道卡上有多少錢,但我想數額肯定不會小!”
田曉堂不禁一愣,暗想,自己隻怕高看辛懷秋了。他查房如此積極,原來是另有原因。
老太太康複得很快,第五天就撤掉了胸腔引流管,第六天就搬出了重症監護室。
躺在病床上的老太太,看見田曉堂、薑珊和裴自主用笑臉望著她,憔悴的臉上顯露出快慰的神情。看著薑珊用小勺一口一口地給她喂流質食物,她的眼神格外安祥,似乎還流露出一種別樣的情緒。那眼神仿佛在說,這麼賢淑的女孩子,如果是自己的兒媳婦,那該有多好哇!
薑珊並不傻,她很快就看懂了老太太眼裏的內容,忙不好意思地垂下頭,避開她的目光。
在姚開新的一再催促下,田曉堂和薑珊、裴自主於老太太入院的第八天,才離開醫院,離開省城。
返回途中,田曉堂突然想起,在省人民醫院還住著一位再熟悉不過的病人,也就是李東達。可這些天在醫院裏進進出出,居然忘記了這個人。
不僅他忘了去看一眼李東達,就是華世達、薑珊和裴自主,也都沒有提起去看看李東達。
田曉堂不由得替李東達感到有些難過。如此缺少人緣,也實在是太悲哀了!
薑珊在車上以開玩笑的口氣說:“田局長先是當了一回醫托,然後我們三個人又做了一周的陪護。我的想象力就是再豐富,也想不到為了招商,竟還會幹這些活。”
田曉堂笑道:“你覺得委屈是吧?你以為隻有坐在談判桌上才叫招商?其實,做這些外圍工作,往往更為重要。招商的關鍵在於贏得老板的心,功夫更須花在招商之外。”
裴自主問:“我們幫了姚開新的大忙,他會不會回心轉意呢?”
田曉堂說:“他沒有主動提起,我也不好問他。現在隻能說,有這種可能吧。”
薑珊卻顯得有些悲觀:“我覺得,這事沒那麼容易。”
到了雲赭,田曉堂先回了一趟家裏。打開家門,踏進玄關,他感覺眼前一亮。隻見屋子裏收拾得一塵不染、井井有條,電視櫃上還擺著一盆怒放的百合花。田曉堂一時有些發愣,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刹那間,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屋子。自從周雨瑩沉迷於賭碼後,就一直疏於家務,家裏總是雜亂無章。她也懶得帶兒子,讀小學一年級的田童長期放在外婆家,田曉堂十天半月才能見到一次。他沒想到,僅僅一周不在家,周雨瑩竟會突然變得勤快起來,又把屋子打理得像個家的樣子了。
田曉堂坐在客廳沙發上,琢磨著周雨瑩的變化。他想,莫非是在他以離婚相逼的壓力之下,在買碼吃虧上當的教訓麵前,她終於幡然醒悟,浪子回頭了?如果真是這樣,那當然再好不過。
田曉堂在家裏閑坐了一會兒,正準備去局裏,手機響了起來。一看畫屏,是老父親田世柏從老家打來的。
自從母親早早地去世後,他父親沒有續弦,一直一個人在老家過日子。田曉堂參加工作,又成了家之後,很想把父親接到雲赭來,讓老人多享受些天倫之樂。可無論怎麼勸說,田世柏就是不願到城裏來,說在鄉下過慣了,城裏的生活太受拘束。田曉堂知道,父親其實是怕給他們添麻煩。父親堅決不鬆口,他也隻好作罷。好在老家還有些親友可以關照父親,他不用太擔心。每年春節,他都會回老家探望父親,平時隔三岔五也會給父親打打電話。他父親卻很少主動打電話過來。所以現在見父親來電話,他不免有點緊張。他知道,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情,父親是決不會找他的。
接通電話,田世柏第一句話就問:“童兒還好吧?又長高了吧?”
做爺爺的都把孫子當作心頭肉,田世柏一年才和孫子見一次麵,那份掛念之情更加強烈。為了滿足父親的感情需要,田曉堂就向他描述了新近發生在田童身上的一些小趣事。田世柏認真聽著,顯得特別開心。
田曉堂暗想,父親對田童的情況探問了半天,看來他打這個電話來,隻不過是思念孫子心切。
聊完田童,田曉堂問:“您沒什麼事吧?”
田世柏說:“也沒什麼事,就是很想童兒。”
田曉堂放下心來。又隨口問道:“您身體一直還好吧?”
不想田世柏回答:“還好還好。就是最近總感覺右邊肋下有些作痛,有時晚上睡覺還會疼醒。”
田曉堂頓時大驚,不免有些抱怨父親。他知道,別看父親說得輕描淡寫,若不是疼得難以忍受,父親絕不會對他提這事。父親總是怕給他添麻煩。他說:“您病了,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田世柏說:“你不要緊張,鄉下人沒有那麼嬌養,這點毛病根本算不了什麼,吃顆安乃近就止住了。”
田曉堂急得不行,忙說:“吃安乃近隻會掩蓋病情。您還是趕快到雲赭來,我帶您去大醫院作下檢查,把病因查出來,再對症下藥,這樣才能斷根。”
田世柏仍然堅持道:“我看算了吧。”
田曉堂卻口氣堅決地說:“您一定要來檢查一下。如果您不願來,我就回老家去接您。”他想,一定要借這個機會,讓父親過來作一次全麵體檢。父親不明原因的疼痛讓他很擔心,就怕是什麼不治之症。父親年歲大了,身體日漸衰老,什麼不測都有可能發生。
田世柏猶豫了一陣子,總算答應下來:“好吧,我明天過來。我太想童兒了,過來也好看看童兒。”
田曉堂不禁暗自搖頭。他父親都病成那樣了,卻還在一心牽掛著孫子。
通完電話,田曉堂一想自己和周雨瑩眼下還處於冷戰狀態,就感到頭有些大。他不願把兩口子的矛盾暴露給老人。他父親難得過來一趟,他希望老人看到他們兩口子和和美美,老人在這裏每天都過得開開心心。而要做到這一點,最好就是結束他倆的冷戰狀態。萬一冷戰不能結束,也得想個法子,製造夫妻恩愛的假相。
田曉堂真不想對周雨瑩講好話,他怕她一口回絕,麵子上不好過,可為了不讓老父親傷心,他又隻有放下男人的自尊。不過,想到家裏突然變得整潔起來,周雨瑩隻怕有了悔改之意,他又覺得她不一定就會給他冷臉。
田曉堂撥打了周雨瑩的手機,周雨瑩開口就問:“你從省裏回來啦?”嗓音透著一股子興奮,大概是因為田曉堂主動給她打了這個電話。田曉堂在省城一待就是七八天,這期間兩人從未聯係過,也不知她是從哪兒得知他去了省城的。
田曉堂講了他父親明天過來看病的事情,提出請她配合一下,做好接待工作,不要讓老人看出什麼夫妻不和的跡象來。
周雨瑩問:“爸爸得的是什麼病?嚴重嗎?”
田曉堂說:“目前尚不清楚,我估計病得不輕。”
周雨瑩說:“行,那我從今天開始,就把田童接回家來。明後天我幹脆請兩天假,好好地陪陪他!”
田曉堂頗感意外。他沒想到周雨瑩不僅爽快地答應下來,而且態度還如此積極,考慮得又是那麼周到。他頓時鬆了一口氣。周雨瑩並不計較跟他的矛盾和隔閡,如此顧全大局,善待他父親,讓他一時間還有些感動。
他尋思著,周雨瑩隻怕真是想改過自新了。
田曉堂來到局裏,叫上薑珊、裴自主,一起去見華世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