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漢對待龍雲的態度,隻能用一個“冷”字來槪括。盧漢清楚地知道龍雲要求提前起義的用意,他也明蔣介石知道龍雲在滇的影響以及和他的舊交。因此,在龍雲亮出反蔣親共的旗幟以後,他為了避嫌,也怕給雲南起義造成不必要的挫折,表麵上中斷了和龍雲的艤係,也不在公開場所議論龍雲在港的言行。這種政治家對事態發展的冷處想,容易被人誤解,也難以得到龍公館的諒解。但為了全局利益,他還是繼續保持冷靜,不和龍公愴發生肢係。
隨著南京的陷落、上海的失守,以及蔣介石敗退台灣的發展,盧漢完全地感到了蔣家王朝搔滅在即,國共和談的一絲幻想也破滅了!遂由“保境安民”酌治滇方針暗自轉向反蔣起義。因而他急切地想找到共產黨,為自己安排好一條準備起義,迎接解放的後路。對此,龍澤彙曾做了如下的記述:
通過商定,朱家璧和我之間的秘密聯絡員是朱旭,他住曉東街,是朱璧家的親叔。我當天就把盧漢的決定告訴他。通過他的往返聯係,我和朱家璧便確定了武器接交地點。5月下旬,我詭稱去楊林飛機場視察駐紮在該地的保安園,用卡車直接把武器運到團裏。第二天,我到尋甸羊街,朱家璧已經在磨盤寺裏等著了。卷朋友重逢,分外親熱。我們交換了一些清況,並商量雙方應如何配合,以對付餘程萬二十六軍的辦法。夜裏雞叫頭遍,遊擊隊裝扮成地方保安武裝,到營房來搬運武器,計運走步槍500佘支,輕機槍30多挺,子彈若幹發。第三天我便返回昆明。
昆明辦的《乎民日報》和《正義報、在6月16日刊登了軍統特務逮捕小學教員蜇振宇和張鋰的消息,立即弄得灕城風雨。後經盧漢親自幹預,軍統特務對此二人才不得不以無罪釋放。一天傍晚,原雲南省第六行政區專員嚴中英來我家裏,告訴我被釋放的張鏗來頭不小,他是中共南方局派來滇,川工作的特派員。我很高興,忙問他是怎麼知道的?他說得頭頭是道,無懈可擊。我把這一情鞏向盧漢彙報,盧漢叫我直接和他談談試試。通過接談,我發現這位特派民生活簡樸,談吐文雅,是有許多與眾不同之處。這時,在法院工作的張增智從香港回到昆明,他早年參加過共產黨。我便問他是否了解情況?張增智說,雷振宇是我親戚,他原是邊縱的電訊工作人員,上次帶收發報機到昆明修理,以學教員身份作掩護而被捅的。至於張鏗,我不認識,聽雷振宇說他是上級派來的領導千部。”這更使我深信不疑。
7月中旬,張鏗向我提出,盧主席決心起義,目前得做一些準備。一是我上次給你們的幾本毛主席著作都得學習,最好是印發給軍政人員學習,讓大家理解革命的曆史意義,認清革命的前途!其次是成立基層人員政治訊練砝,吸收知識青年洲練一段時間,分發到保安團各營連任政治指導員,提高官兵認識水平,改變部隊的素質!二是采取湖南程潛的辦法,成立‘雲南人民自教會’,作為準備起義的核心組織。”後來,他又提出需要一部電台和部分經費,以便與邊縱和南方局聯係,經費則作印刷學習文件、開辦“政治訓練班”\/人民自救會”之用。經過斫究,盧漢認為可行,同意撥紿電台一部,“政治訓練班”設在龍頭村,每月發活動費1000元。
與此同時,盧漢懂得起義的大事不是一般共產黨人所能決定的,必須得到中共中央的認可方能行動。龍雲曾經許諾,漠事由弟主持,外麵接頭由兄負責,一晃過去幾個月了,仍未得到來自龍雲方麵的消息,使他不得不下定決心!險和中共中央聯係。恰在這時,當年和周恩來相識的宋一痕回到了昆明,盧漢將他請到公館,委以重托。令他滿奩的是宋一痕欣然承諾,動身去北平當麵請示中共副主席周恩來。對此,盧漢曾感慨地說過這樣一句話:
“和平起義是人心所向,迎接解放是大勢所趨。”
芷當盧漢久不放晴的臉上露出欣喜的微笑的時候,龍譯!顯得有些慌張地闖了進來,十分不安地說:
“姐夫,你知道蔣介石到了重慶了嗎?”
盧漢一見龍澤彙的神色,知道發生了大的事情,他鎮定地點了點頭,說!
“天塌不下來,有什麼事慢慢地說。”
“國民黨雲南空軍站轉來了蔣介石從重慶發來的電令龍澤彙邊說邊取出一紙電文叫我速乘空軍的專機前去見他,盧漢接過電令一連看了兩遍,遂陷八深沉的思索之中。“姐夫!他召我去重慶的目的是什麼呢?”
盧漢沒有回答,依然沉思不語。
“姐夫,我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呢?”“當然要去!”\"我去應當做哪些方麵的準備呢?”盧漢再次陷人了沉重的凝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