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家王朝的大廈傾倒了,蔣介石還在為維護其殘垣斷壁苦鬥著!請看如下的時間表:
一九四九年四月二十四日,蔣介石在家鄉溪口獲悉南京落人共軍之手的消息以後,對身旁的兒子蔣經國說:“把船隻準備好,明天我們要走了,翌日上午,他帶領幾子蔣經國到蔣母墓前辭別,旋即登上飛鳳山頂,對抆鄉山水“作最後一次的眺望''''“極目四望,溪山無語''''當時“天氣陰沉,益增傷痛。大好河山,幾至無立錐之地!且溪口為祖宗廬墓所在,今一且拋別,其沉痛之心情,覓非筆墨所能形容於萬一。”
蔣介石父子登上“泰康號”軍艦駛往上海,決計去親自指揮淞滬戰役,保衛大上海。蔣經國視察了上海的防禦工事,把它比喻為“東方的斯大林格勒”,可與“馬其諾防線”媲美。然而一且遇到人民解放軍,並沒起到絲毫的防禦作用,真正的戰鬥也不過十來天,到五月二十五日晚,上海已經升起了祥豔的紅旗。蔣介石父子懷著愴然之情,於當日乘“江靜號”軍艦駛離上海,向南漂弋。當時的慘狀真可謂是“大海孤舟,四顧茫然,亂世敗將,何處寄離情?……”
蔣介石子六月二十一日駛抵福州,在南郊機場辦公大樓召開臨時軍事會議,以先總理“安危他日終須仗,甘苦來時要甘嚐”的遺言鼓勵倉皇逃至的敗將,繼續聲稱“以黨的總裁地位來領導大家同共產黨作殊死戰,即日下午,他乘“美齡號”專機。為福州返台灣,目送蔣介石的眾將校,都在默念,永別了!”
六月二十四日,蔣介石在台北市北麵十三公裏處的卓山,為自己選了一所名叫“士林”的別墅住宅。為標榜自己一生崠信明朝的哲學家王陽明,遂把“草山”改為“陽明山''''他忐麵''''上在這青山環繞、林木幽深的住所逸享仙人的美景,實際上他是在痛苦地靜觀一片又一片江南大地改換了顏色!
蔣介石為了自己未來的打算,七月六日以國民黨總裁的身份出訪菲律賓。他打著商談台菲聯盟的旗號,希望菲律賓總統替他向華盛頓陳情,將台灣劃人美國西太平洋的防線之內,未來的安全即可無虞。使他大失所望的是菲律賓總統愛莫能助,他隻好又懷著無比失望的心情回到了台濤。
隨著江南戰局一畋餘地的變化,蔣介石感到自己在國民黨中的威望銳減,加之李宗仁和敗退進至廣州的閻錫山緊密配合,大有取他而代之的苗頭,他為了鞏固自己在黨內的地位,遂於七月十四日飛抵廣州,以黨的總裁的身份連續召開中常委會、中央政治會議聯席會議。最後,以中國國民黨中央常務委員會的名義通過議案,設立“中央非常委員會''''決議規定,非常委員會”為非常時期最髙權力機關,改府一切措族必須先經“非常委員會”議決通過,方為有效。蔣介石以國民黨總裁身份兼任非常委員會主席。這樣,就等於剝奪了李宗仁行使代總統的一切權力,因而蔣桂矛盾再次表麵化了。他在李宗仁憤而飛離廣州的第二天飛往重慶,和他最為信賴的盟兄一西南行政長官張群共同謀劃西南聯防複國的大事去了!
重慶是著名的火爐。怛重慶伏天的黃山依然是涼風習習,感不到火爐射出來的蒸熱。在古木參天的黃山深處,散站著身穿藍色服裝的警察,警戒著一草一木,今天,在黃山之頂的那錁枯畋的大鬆樹傘蓋下的陰涼處,佇立著兩位愁容難開的老人:康來是蔣介石和張群。
蔣介石站在山巔,默然眺望山城的全景,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哚打心底浦起。當他的視線投向那滾滾東去的長江之水,他竟!然忘了吟誦“大江東去,浪淘盡……的名句。奇隹的是,“落茁流水卷去也”的畫而猝然在他的腦海屏幕上映出。也就是在這,一瞬間,他想了許多許多,然而當一枚鬆塔脫枝落下,把他從往-事的沉思中砸醒的時候,他望著這枚順著山坡滾去的鬆塔慘然V地笑了。他看了看憂心很重的張群,覺得自己應當打破這沉寂的氣氛了。他慨然地歎了口氣,頰有些動感情地說:
“嶽軍兄,曾記否十一年前,你我結伴來到了這座山城,每年的伏暑之季,都相邀來黃山避暑、消夏。”
張群是一位才子派的政客,他一生最大的長處,在於他能準確地揣度蔣介石的心理變化,尤其是在蔣介石政治上苦悶,或走投無路的時候,他總是能送給自己的盟弟一枚開心果吃。故時人,送給他一句形象的話語:“張群者,蔣介石的走狗也廣今天,他聽了蔣介石這句不同尋常的感慨之言,遂把臉一沉,格外鄭重地說道:
“總裁,還記得吧,西年以前,日本宣布無條件投降,你我也是一塊在此暢談,縱論。不久,就還都南京了\/
這句話勾起蔣介石多少英雄壯舉的回憶啊!但是+天這些無限美好的回憶一就連兵變龍雲的好戲,也覺得變味了!他-再也沒有站在黃山之巔發布命令的雄威了!隻有順著張群的話語發出這悻的感歎;
“是啊!如果說十年河東、十年河西是句真理的話,我們是在黃山還都呢,迅是在台灣的阿裏山反攻大陸呢?”
蔣介石這句饒有寓意的話語,就像是一枚重型炮彈射向張群的心湖,激起了萬丈狂瀾,攪得他天眩地轉,不知所以。隨著:感情的漣漪的平息,一種迷茫、失落之感又籠罩住了他的心頭。可是他表麵上卻顯得是那樣的鎮定,很有些英雄氣地說:
“無論是在黃山還都,還是在阿裏山反攻大陸,我們都會重掌這大好山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