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人這兩天感覺自己身體不對勁了。一定是那壇鹿鞭酒有問題,那頭鹿有點老了,導致泡出來的酒也有點死氣。老了,畢竟是老了,要是二十年前,喝幾壇毒酒都沒有問題。
大弟子孟文遠站在山崖後麵喊了聲師父,然後走了過來。醉仙人慢慢從懸崖上爬上來,走到徒弟身前。
醉仙人伸了一個懶腰,然後看了一眼徒弟,不知道他大早上來找自己有什麼事情,瞎猜了片刻,緩緩問道:“文遠啊,此來何事呀?”
孟文遠抬頭看了師父一眼,低下頭去,小聲說道:“師父,吃飯了。”
哦,原來是這樣。醉仙人摸了摸肚子,沒有什麼感覺。也罷,吃飯去,不知道今天有啥好吃的。
醉仙人吃完早飯,坐在丹房裏開始煉丹,不時搖晃著他的拂塵。約莫兩三個時辰之後,大弟子孟文遠又跑過來敲門。
醉仙人搖搖頭,歎了口氣,沒好氣地說:“進來吧!”
孟文遠推門而入,焦急喊道:“師父,不好了,師父!”
醉仙人嗬斥道:“臭小子又來胡說,我有什麼不好的?”
“師父,山下傳來消息,六師弟在武漢被人殺死了。”
“什麼,你說什麼,再說一遍。”醉仙人終於變了臉色,把拂塵一丟,站起身來,急不可耐地追問道。
上一次醉仙人生氣之時,孟文遠還是個少年。他記得師伯玄真人失蹤以後,師父每天垂頭喪氣,整天板著張臉,不知過了多少日子才平靜下來。
武當議事廳。醉仙人板著臉坐在主位。大弟子孟文遠坐在右首之位,二弟子張秋雲坐在他對麵。其他人依次是三弟子周楚河,四弟子阮文玉,五弟子孫英群,孫英群對麵空著六弟子殷宏斌的座位。
七弟子呂益風跟殷宏斌一起下山,尚未歸來。八弟子韓長落在湘西采購朱砂。九弟子司空樹在天山尋找雪蓮。十弟子莫一道去了長白山采集人參。
“秋雲,楚河,文玉,你三人速速下山去追查宏斌的死因,順便把益風找回來。”
“是。”
“文遠,聽說少林封山,你去嵩山查探一下情況。”
“是。”
幾個弟子紛紛下山。
醉仙人喝了口武當山上新采集的綠茶,感到一陣苦澀。一口濁氣積壓在腹中,他提一口真氣將濁氣逼了上來,然後拿起痰盂吐了口濃痰。隨即咳嗽起來。
孫英群見狀連忙上前將醉仙人扶住,在他身上一陣拍打,片刻後,醉真人終於緩過氣來。
他歎了口氣:“英群啊,偌大個武當,一下就空蕩蕩的了。自從師兄失蹤以後,他座下的弟子都下山去了,有幾十年沒回來了吧。”
“師父,如今武當三代弟子、四代弟子依然眾多,光大師兄手下就有三十多個親傳弟子。”
“他們那些三腳貓的功夫,不值一提。如今少林封山,武當不振,這天下怕是要亂了。”
“興亡盛衰本是常事,我們乃是修道之人,並不應該記掛在心。”
“說得好,說得好啊。你跟你師祖簡直一模一樣。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你下山嗎?”
“弟子不知。但身在山中,身在江湖,並無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