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宏斌本想帶齊人馬教訓昆侖派弟子一頓,但是知道五毒教來勢洶洶,不好相與,隻能暫且放過昆侖派,他迅速點齊人馬,前往湖北與貴州交界之處。
雲南、貴州和湖北三省大興刀兵,死傷無數。
襄陽,白雲客棧。小二見到白子建到來,急忙拿出幾壇好酒放在桌子上,然後又陸續從廚房端出一碗東坡肉,一份紅燒鯽魚,一盅龍鳳鬥,一盤油渣蕨菜,一碟毛豆,一壺明前龍井。
小二看到花生米被老頭吃完了,又拿起碟子裝了一盤花生。
展明放下筷子,鄭重地整理了一下衣襟。
“想要舉事,必須注意三點。天時、地利與人和。我教盤踞東南,紮根江浙,富甲一方,此為地利。當今天子,雖不英明,卻也並不殘暴;四海局勢安定,即無洪水為禍,也無大旱為災。天時尚不可依仗。天時不亂,百姓頗無戰心,無此人和,不可戰也。”
白子建點了點頭,剝開一顆毛豆放入嘴中,說道:“那麼依展兄之見,該當如何呢?”
“既然沒有時機,我們就創造時機。天時不亂,我們就讓天時亂起來。人心安寧,我們就讓人心亂起來。天下大勢,盡在你我手掌反複之間。”
“洪水與大旱非人力所能左右,你我雖然武功高強,但也不是水火二神,不能翻雲覆雨。”
“哈哈,子健,子不如父多矣。你爹可是一隻老狐狸啊!怎麼你卻像一頭小白狼?!”
白子健拿起一隻筷子丟向展明,展明伸出手指輕輕一點,掃在筷子上,筷子又彈了回去,落在白子建身前。
他自顧自地拿起筷子夾了一粒花生放入嘴中,咀嚼片刻,方才繼續說道:“洪水與大旱,所左右者無非糧食也。如今貪官橫行,搜刮財富;士紳肆掠,兼並土地。地方大族手上良田千頃,莊園成片;而其手下躬耕之農,衣不蔽體,食不果腹。一旦時局動亂,此皆百戰之兵也。”
展明抱起一壇酒喝完一半,放在桌上,繼續說道:
“於今天子平庸,後宮弄權,宦官橫行,已為時局埋下了一堆災殃之煤炭。百官各自結黨,派係林立,忠良不為所用,小人高居廟堂,此誠禍亂之木薪也。隻待你我順勢而為,點起一把大火,這天下便不攻自破。”
“到時候,四處漏風,八麵火起,將這破房子燒個幹幹淨淨。”
白子建聽完此言,久久不能平靜。隻覺胸中激蕩,恍惚之間,天下盡在我手。
趙無常覺得有些乏味,放下筷子,走出客棧。
展明狂笑幾聲,半晌後才平靜下來。他拿起筷子夾住一片魚肉放入嘴中,繼續說道:“當今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北上西安,與丐幫結盟。這件事情十分重要,不能假手他人,隻能你我親自去做。丐幫恩施分舵長老韋擒豹是青木堂韋伏虎堂主的弟弟,可以讓兩人聯絡,在恩施采礦挖鐵,打造兵器。”
白子建聞言道:“這些年來,我與教中各堂主並無聯絡。”
似乎是想到什麼往事,展明也頓覺傷感,低聲道:“當年教主被黃鶴樓偷襲而死,教中四分五裂,我與白遠二人憤然離開,你也不知所蹤。導致舉事失敗,我教元氣大傷。否則今日之域中,是何人之天下,猶未可知也。”
“黃鶴樓與鴛鴦閣確實厲害,僅用一計就破解了我們百年來的謀略。不徹底鏟除他們,恐怕我們仍會處處被掣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