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指揮過多少大戰的羊祜,為何被稱為名將?(1 / 3)

暴君的變態行徑越發令人發指。

這次受害者輪到東吳帝國中書令兼太子太傅賀卲。從官職上看,賀卲算得上是東吳數一數二的重要朝臣,但他的下場卻連豬狗都不如,死得非常慘。吳天冊元年(公元275年),賀卲突然中風癱瘓,不能說話,有好幾個月都沒上朝,在家養病。

孫皓一直比較討厭賀卲,因為他時不時會上書進諫。孫皓懷疑賀卲是因為打心眼裏瞧不起自己,所以故意裝病不上朝——好,你裝病不講話,寡人就要讓你開口。他竟然下令把賀邵關在酒窖裏,用鞭子抽打,打了一千多鞭,體無完膚的賀卲還是一句話也講不出來。暴君對自己英明的判斷全然不懷疑,你小子還裝,好,老子玩死你。孫皓發明了一種酷刑:鋸頭。以前陳聲被他鋸頭了,現在輪到賀卲,鋸子燒得通紅通紅的,滾燙的刀鋸在皮肉上燒出“噝噝”的聲音,賀邵的臉因痛苦而扭曲,喉嚨裏發出極度慘烈的悲號。

堂堂中書令,沒有任何罪狀就被鋸頭了。整個吳國,從朝臣到百姓,沒有人知道自己的腦袋還能掛在脖子上多久。

這是一個恐怖的時代,任何風吹草動,都會令人魂飛魄散。鎮守京下的都督孫楷便有一種大禍臨頭的不祥預感。原來在幾年前,孫皓遷都武昌後,東部爆發了施但起義,起義很快被鎮壓,但有人告發京下督孫楷作戰不力,首鼠兩端。孫皓想起這件事,便下詔征孫楷赴京。孫楷想起賀卲那慘不忍睹的下場,哪裏敢去?他索性帶著妻子兒女投奔晉國去了。晉武帝司馬炎馬上任命孫楷為車騎將軍,並封為丹陽侯。

在曆史上,越是殘暴時代,歌功頌德的馬屁精就越多。比如說王莽時,大家把王莽吹捧上天,認為他的偉大功績蓋過伊尹、霍光;比如說魏忠賢時,魏忠賢都被吹捧為與孔子並列的聖賢了。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現象,是因為吹捧才有活路啊,吹捧是政治投機啊。因此,吳國各地紛紛出了祥瑞之兆,某某地方一個淤塞很久的湖突然開通了,某某地方出了什麼石印預示天下即將太平,某某地方有個石頭上刻了“皇帝”兩個大字,等等。

迷信的孫皓毫不懷疑,自己很快將成為真正擁有天下的貨真價實的皇帝。

與此同時,北麵的晉帝國正緊鑼密鼓地為征吳做最後的準備。

公元276年,羊祜被提拔為晉帝國征南大將軍,他馬上上書皇帝司馬炎,提出征吳主張。

此時距蜀國滅亡已經過去十三年,晉國遲遲沒有發動平吳之戰,主要有三個原因:其一,晉取代魏,改朝換代,必須要有一個整合期;其二,西北鮮卑之亂,牽製帝國南下作戰;其三,吳國據有江湖之險,晉國軍隊能否突破長江防線是一大考驗。

羊祜認為,山河之險,隻有在雙方勢均力敵時才能發揮作用,倘若雙方實力懸殊,就失去意義。他以伐蜀之戰為例,蜀國雖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理優勢,然而一戰而亡,可見弱者光憑恃山河之險是不夠的。他進一步指出,吳國的江淮之險不如蜀國的劍閣之險,孫皓的殘暴遠甚於劉禪,吳人之痛苦甚於蜀人。這三點決定了吳國的抵抗力絕不會比蜀國更強。

為此,羊祜還製訂一個詳細的作戰計劃,具體是:梁州、益州兵團順長江而下攻擊;荊州兵團進攻江陵;豫州兵團進攻夏口;徐、揚、青、兗四州兵團南下直指吳都建業。在數千裏戰線上同時發起攻擊,吳國雖有長江之險,也不可能處處抵擋得住。加上孫皓殘暴,君臣離心,將士又豈有死戰之心呢?

奏疏上達朝廷後,皇帝司馬炎閱罷十分讚同。不過,大多數官員認為擾亂秦州、涼州的鮮卑勢力正盛,難以分兵征服吳國。羊祜再度上書道:“隻要平定吳國,胡人自不成問題,應該盡早完成偉大的功業。”除了度支尚書杜預、中書令張華等少數幾人支持外,其餘朝臣均不讚成,其中又以太尉賈充、侍中荀勖、左衛將軍馮

反對聲最高。

一心要幹出偉大事業以留名青史的羊祜不禁歎道:“天下不如意事,十常居七八。天與不取,豈不令人扼腕歎息嗎?”

其實,朝臣們的反對是有一定道理的,因為西北及北方的胡人叛亂確實非常嚴重。

公元270年,鮮卑酋豪禿發樹機能率部叛亂,殺秦州刺史胡烈,緊接著又挫敗安西將軍石鑒的進攻,成為晉帝國的一大外患。鮮卑的叛亂引發一連串多米諾骨牌的倒塌,匈奴以及其他胡人部落也加入反叛之列。正因為如此,晉國政府高層多數官員傾向於先搞定北方,然後再騰出手解決吳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