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錢(1 / 2)

我醒了,第二天來到了,我並沒有做夢。以前的我,是最怕自己會做夢的,而昨天晚上我沒有夢到什麼,我卻有些失望。

也許,我做了夢,我預見了些什麼,心裏有了準備,倒不去懼怕什麼了。

奶奶和姐姐,早已起床了,奶奶做飯,姐姐燒水。我穿好衣服,看見花花爬上床來,我撫了它一下。

奶奶已經做好了飯,她取了一大勺米,燒了一大鍋米湯。她讓我起來吃,我看了一下奶奶做的飯,還沒有動手去嚐,隻是看了一下樣子,便險些嘔了出來。奶奶的筷子已經發黑了,連碗上也沾著黑乎乎的東西,幾個醬碟子裏,一個裏麵盛的是自己醃製的鹹菜,一個裏麵盛的是自己醃製的鹹雞蛋,這雞蛋已經醃製壞了,蛋清成了水兒,冒出一股腥味兒。那鹹菜更是受不了,裏麵竟然還蠕動著幾個米粒大小的白蛆蟲!

我看了一眼,便衝著奶奶喊:“這裏麵有蛆蟲!”奶奶看了一眼,隻道一句:“我老了,眼睛花了,我衝洗了好幾遍,這裏麵竟然還有蛆蟲!”

我聽了這話,驚得不得了:“原來你知道這裏麵有蛆蟲!”奶奶的表情依舊很淡定:“嗬嗬,就當肉吃了!”說著,她夾了一塊鹹菜,放在嘴裏嚼著,我看了,強忍住沒有吐出來。

奶奶看見了我的表情,說:“這有什麼?過去的時候,人們醃製的東西裏麵,沒有不生蛆的,你看到那些賣醬菜的,他們的菜壇子裏之所以沒有生蛆,是因為放了藥!”

我不信,奶奶也不和我強了,依舊吃著飯。然而,我看了看桌子上的東西,什麼也不敢吃,隻是端起了髒碗,找了個幹淨的對方下口,喝著米湯。這時,奶奶見我不吃“菜”,便從破桌子的抽屜裏找出一個醬碟子,她說著:“你吃醬吧,這是我自己做的。”

我看了那個碗,依舊是髒得很,尤其是裏麵的醬,那視覺效果,要是它不在碗裏,你一定不會看出來那是醬,而是…我連米湯也喝不下了。

我強忍住惡心戳了一點兒醬,放在嘴裏,覺得味道還不錯,便又吃了一口。奶奶炫耀著:“怎麼樣,我做的醬好吃吧?”我說是,又問她這醬是怎麼做的,奶奶便說著:“先找幾個饅頭,把它放得時間長了,發了黴了——長的黴斑越多越好,然後摻上油鹽和水……”

我以為奶奶在故意惡心我,但看她認真的樣子,我才知道,這東西就是這樣做的。我把筷子扔了,什麼也不肯吃了。

二姐看著我,一個勁兒地怪罪我:“你不吃飯怎麼行?”我看了一眼奶奶桌上的東西,反正我是無論如何也吃不下。

這時,我倒想起了媽做的飯來,雖然她做的米湯裏沒有放地瓜,但比這些好吃多了。我這樣想著,又來到了奶奶放在院子裏用來醃鹹菜的壇子,我往裏瞧了一眼,這一下,我再也忍不住了,稀裏嘩啦地吐出來——壇子裏滿是蠕動的蛆蟲,奶奶嫌裏麵的蛆蟲太多了,才拿出來曬的。

二姐看見我吐了,就出來了,讓我蹲下,不停地給我捶打著後背,這一打不要緊,我把剛才喝進肚子裏的那點兒東西吐得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