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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說完這句話後,謝京玉感受到裘綏知不加掩飾的敵意。

緒如裳不太願意繼續這個話題,徑直走到了燈鋪前。

她看著琳琅滿目的燈,各種形狀應有盡有。

在她的身後,兩個男人見狀大步上前。

謝京玉提起一隻兔子燈,“這個如何?”

裘綏知提起一隻蓮花燈,“阿商,這個如何?”

緒如裳看著兩人手中的燈,默了一默。

半晌,她伸手接過謝京玉遞來的那隻兔子燈。

謝京玉又拿了隻兔子燈,向老板付完銀子後愉悅地跟著緒如裳前往湖邊。

走之前,還不忘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原地的裘綏知。

不出意外的話,緒如裳這輩子都討厭和花有關的東西。

這家夥難道是真的不明白麼?

湖畔前,數不勝數的遊人將手中點燃的燈放入空中,萬盞明燈點亮夜空,火光宛若扶光朗照辰星,煞是好看。

距離他們不遠處的一輛花車後,範子煜同謝邇一起戴著帷帽躲在暗處觀察。

範子煜見此情形,不由得大有感慨,“謝二,你說今晚會不會根本用不著我們出手?”

謝邇閉口不語。

範子煜餘光瞥見二人身後身形落寞的裘綏知,又忽然計上心頭。

另一邊,三人同行,氣氛之中總逃不過一股奇怪的氣息。

三人左挑右選好不容易買好了燈,又在去哪裏放燈起了分歧。

謝京玉:“永安湖畔人挺多,還可以看漫天花燈。”

裘綏知瞥了他一眼,“人太多容易被衝散,人少亦未必孤寂。”

謝京玉彎了彎唇,笑意卻不達眼底,“裘公子有所不知,京城有一條約定成俗的規矩便是花燈越多心願越靈。”

裘綏知壓了壓眸中情緒,“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更何況阿商並不喜愛熱鬧。”

一股無名的硝煙味迅速騰升,仿佛無形之中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偏生緒如裳夾在中間,頗有些莫名其妙。

裘綏知是她的師父,若說原本沒有發現自己糟踐了她的一番心意,而在後來一朝得知,對她有所虧欠,那倒也說得過去。

且就算不是如此,師徒的身份擺在那裏,如何關心都十分正常的。

可謝京玉同他爭什麼?

她為什麼總感覺謝京玉對裘綏知抱有八分敵意?

這般想著,她便忍不住開口:“謝京玉。”

正爭得不可開交之際,忽然聞見緒如裳的聲音,兩個男人皆是恍然一驚。

等回過神來,謝京玉眼底忽然升起幾分春.光爛漫的笑意來,將目光從裘綏知身上收回,歡快地步伐走去,“來嘍。”

裘綏知站在二人身後,薄唇緊抿。

緒如裳待謝京玉走近,壓低聲音道:“你同我師父爭什麼?去哪兒放燈不都一樣?”

謝京玉嘻嘻一笑,“一樣嗎?你來京城也有一段時日了吧?早就過了蘇鄉隨俗的日子了,在湖邊放燈難道不是自然而然的嗎?”

緒如裳:“……”

或許真就應了那句話了。

人在不同的心境時看待事情的角度亦不同。

放在從前,以裘綏知對緒如裳的了解,斷然不會拋卻他在一旁,對一個相識不久的男子如此熟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