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如今事情已然不同,自從那件事情一過,似乎緒如裳對他避嫌是應該的,保持距離也是應該的,甚至連拒絕他同遊都是應該的。
裘綏知看著那兩道十分登對的身影,忽覺一股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
不知是後悔還是羨慕,總之在這一刻,白日裏所有的好興致全然消失不見。
他修長的身形杵在原地良久。
來來往往很多遊人的目光在他身上流連。
那一身白衣著實穿的出塵雋逸,就連那每一縷發絲似乎都是用心梳好的。
可此時此刻,一切都顯得突兀不已。
裘綏知一雙淺棕色的眸子中忽明忽暗。
他該如何開口,自己對她亦有情愫?
可是這情愫被發現的那樣晚,遠在他徹底斷絕了二人之間的可能。
裘綏知回想起自己這一路的忐忑,忽然自嘲地笑了。
難免有些可笑了。
他現在回來找她,將心裏的一切都告訴她,這算什麼事?又為的什麼呢?
讓她心裏再次混亂了一次麼?
裘綏知緩緩閉上了雙眼。
他是她的師父啊。
既然之前便將她傷了個徹底,那今後便本分地好好保護她吧。
·
燈最後還是在湖邊放的。
隻不過放完燈後,裘綏知便措辭身體抱恙提前回去休息了。
緒如裳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隻覺疑惑。
然而還容不得她分神,天邊“砰”地一聲炸開一朵絢麗的煙火。
緒如裳忽地一愣,轉過身來。
此情此景,叫她忍不住掀開帷帽來認真欣賞這半邊天的煙火。
火光照在她白皙白淨的半邊臉上,在她那原本波瀾不驚的眸子中倒映出七彩琉璃的影子,煞是動人。
她這模樣落在謝京玉的眼裏,顯出幾分少女的俏麗。
謝京玉從沒見過緒如裳這樣的模樣,正如緒如裳從沒見過京城這樣絢麗的煙火。
緒如裳忍不住笑,回頭看了一眼身旁之人,“京城還真是富埒陶白。”
謝京玉原想說些什麼,可看著這源源不斷在天邊炸開的火樹銀花,忽而沉默了。
這哪裏是京城的手筆?
像這樣密集地放下去,官府歲末不用過了。
除了範子煜那個家夥,他還就真想不出來第二個人了。
真是個敗家子。
緒如裳正等待這謝京玉回答,驀地瞥見天邊幾隻接連騰躍而上的紅光異物。
它們的位置似乎極為考究,在湖邊一種遊客的高呼聲下,最後約莫供出來了十一隻。
雖然筆畫不夠,數量有些少且顯得抽象十分,但仔細辨識一下,確實有個“商”字初步的模子。
緒如裳沒往自己身上想,隻是仔細打量著那幾個紅光異物。
發現竟都是些纏著小燈的機關鶴!
這一發現令她情緒有些高漲,連忙同一旁的謝京玉說:“你看那些燈,想不想機關物?”
謝京玉見她激動的模樣,還以為是感動了,哪裏想得到她的關注點同範子煜完全相差了個十萬八千裏?
範子煜的心思他如何又猜不到呢?
為這件事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