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傳出,張夫人在獨寵的第一天,大王缺席於華清殿,而是去了佳乙殿。
後宮其他佳麗都嗤之以鼻,張夫人隻是不自量力的主,即使有獨寵的特權,最終的裁決權,還是在於大王。
對於後宮佳麗的流言蜚語,她早就麻木了,對於上次過後,他怏然離去,不再踏入華清殿之時,她就知道,她可以安心養胎了。
她平日裏也沒多大的興趣愛好,每日也就吃喝拉撒,能過一日算一日,可是這樣“米蟲”的日子過了不到三日就起了變化。
西域那邊的小國派使節來進貢了。按照前秦規定,當盛宴款待。而作為苻堅名義上的女人,她也是有義務去逢場作戲。
她接到苻堅盛裝出席的口諭後,倍感無奈。平日裏苻堅贈予她的諸多款新衣和金銀首飾,這下是派上用場了。挑了件蛋黃色的素棉衣裳,配上一件白色的雪紗坎肩,感覺不是很繁縟卻大方。她感覺甚是滿意。可青兒左看右看,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夫人這麼打扮確實大方,可是未免有些不符合夫人的身份。”
想想也是,一國之君的女人,怎麼穿得這般寒磣去赴盛宴?想來想去,想到以前李夫人贈予她的簪子,正好配起來,雍容大方。她也沒多想,就把盒子裏裝著的簪子插進自己的盤發中,大步去赴宴了。
宴席上,苻堅坐在最高處,他旁邊坐著李貴妃,兩人在交頭接耳,苻堅的臉上難得有著平和的笑容。
至少見到她以前,他臉上掛著的笑容都不是那麼沉重的。
她低調地走到自己該坐的位子上,靜靜茗茶。她也不知為何突兀地感覺到一股莫名的灼熱視線,她怔了怔,看了過去。
慕容恪正坐在斜對麵的一桌子旁,盯著她看。
她怔了怔,隨後對他笑了笑。慕容恪被她突然的一笑,蒙了一下,隨後也跟著笑了起來。
原本還有些笑容的苻堅,在不經意間看見他們二人的“深情巧笑,眉目傳情”臉上頓時正容嚴肅,布滿烏雲。
在一旁的李貴妃麵不改色地端起茶幾上的茶水,細細品嚐中。嘴角卻若有若無勾出一抹莫測的笑容。
盛宴就此開始。
西域使節碎步而來,單手放在胸前,紳士地鞠躬道:“我的大王,呼喝王派我來送大王一樣至寶。”
苻堅深鎖的眉驟然開明,笑道:“何物?”
西域使節笑道:“大王請稍等。”
說罷,後麵一人上前一步,手裏捧著一個盒子,鞠躬進獻。
苻堅眯著眼,饒有興趣使個眼色。一旁的林公公就上前接住盒子,再遞給苻堅。
他打開一看,竟是一朵似玉妖嬈盛開的雪蓮花。
西域使節道:“這種雪蓮花按常理是三十年開一次,而這朵雪蓮花則是到了三百年才開了一次。”
哦?苻堅看著這朵嬌豔欲滴的雪蓮花,心情大爽:“既然西域王這般厚愛,贈予我這麼貴重的禮物,不知該如何謝禮啊?”
西域使節再次紳士鞠躬:“呼喝王吩咐,這是贈予王的禮物,不需回禮。”
“哦?這樣啊,那還得謝謝西域王的厚愛了。”
“臣自當轉告。”
“哈哈……”苻堅大笑,招呼著,“來來,我們看看節目。”
“是。”西域使節退後坐回自己的位子上,看起節目。
這些節目無非就是些歌舞什麼的,沒什麼特別,敏敏也沒多大的興趣去看這些,自個地來回倒茶吃東西。
節目一個個地換,時間一點點推移,她感覺有些內急,就躡手躡腳站起來,出了大殿。
苻堅餘光一掃,頓時明亮的眼睛灰暗起來……
她還未離開大殿幾步,身後就有人叫住她。
她一聽聲音就知是誰了。她轉身看去,對他微微一笑。
慕容恪走了過來,第一句話就是:“你怎麼會成為苻堅的夫人?”
她想,他心裏的疑問一定很多……但他最關心地居然是這個?
她裝著很無辜的樣子:“不應該是嗎?”
慕容恪一怔:“你不是與謝玄成了夫妻嗎?為何會和苻堅在一起了?”
“謝玄?他是何人?”她看著他,很迷茫的樣子。
慕容恪頓時驚得愣住,隨後像是猜測到什麼,失笑出聲:“錦諾,你怎麼常常喜歡失憶,忘記過去,忘記那些曾經愛過你的人?”
“嗯?”
慕容恪不再說說什麼,一直注視著她良久,當看見她發間的簪子時,他怔住了:“鳳簪。”
她順著他的目光,摸著頭上的簪子,拔了下來:“你認識這簪子?”
慕容恪隨之一笑:“怎不認得?這是我當年贈予你的定情信物啊!”
她“啊”了一聲,這不是李貴妃明明贈給她的見麵禮嗎?怎麼成了慕容恪贈予陸錦諾的定情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