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震撼轉身，竟然發現晉軍在後偷襲，發起了強攻。前麵竟是一場散沙，秦軍根本毫無回招之力。眼看晉軍以橫衝直撞的速度速速攻陷一層又一層。
秦軍原本有秩序的“退兵”頓時變成了“逃跑”。紛至遝來，混亂不已。苻堅原本尚穩的馬也被突兀地騷動，開始不安分起來。一位少將從前方混戰中逃出，狗吃屎般跌倒在地：“大王，我們遭偷襲了。現在我軍全部混亂，扛不住了。大王，您還是速速撤退吧。”
苻堅死命咬住雙唇，大罵：“奸佞小人，謝玄，你個奸佞小人。”他瘋狂地衝進混戰之中。
“大王，大王不可啊！會有危險的。”少將還沒說完，一輛馬車在他旁邊停下，敏敏趕緊下車，臉色蒼白看向岸邊的混戰，抓著少將的肩膀，“告訴我，發生什麼事？”
少將一看敏敏，臉也跟著蒼白：“大王……大王進混戰了。”
敏敏一聽，臉變得更白了。她感到一種窒息感圍繞周身，讓她喘不過氣。
那個笨蛋！她心底又氣又急，望向那麼亂的戰場，一咬牙，奪過少將手中的馬，直接騎了上去，而後奔到混戰中去。
“娘娘！”少將更是驚呆，四處張望，卻見不到任何士兵能去保護她。
難道天亡大秦嗎？少將一股絕望仰天長哭！
苻堅停下馬，俯視看向馬下的屍體，周圍眾多人還在混戰，前方還有一批在拚命逃跑的秦軍朝他來。
他深呼吸一口，待他們跑近，竟發現是一大批。似乎是瘋狂地逃跑。苻堅大怒：“混賬東西，給我轉身作戰。”
然而那些如瘋狗一般，管他是誰，直接向他撞去。
“大王！”敏敏生平第一次用最歇斯底裏大吼，那一聲在混戰中卻分外清晰。
苻堅剛聞其聲，就被逃跑一下包圍在其中，一個個發瘋似的逃跑，馬一個不穩，把苻堅跌了下來。
“大王！”
原本鎮定的謝玄當場一愣，他似乎聽到敏敏的聲音？他想都沒想就策馬奔去。
“玄哥！”謝琰慌張想去招回他，可是他已經走遠了。
剛才那聲音……似曾相識。謝琰也未多想，跟著策馬過去。
敏敏踉蹌跳下馬車，腹部頓時大痛，狠狠忍著，努力奔跑。其間，她看見苻堅摔倒在地上了！她倏地瞪大眼，用生平最大的力氣撲倒在他身上！然她剛覆在他身上，後麵的人一個個踩在她背上！
一下又一下……
在她身下的苻堅瞪著大眼，看向麵目因疼痛開始歪曲的她。
敏敏很想給他一個微笑，可是胸腔一股熱潮不受控製噴了出來。鮮紅的血，噴灑到苻堅的臉上，映著苻堅難以置信的目光……
“不！”苻堅發瘋似的吼叫！後麵跟著的晉軍卻硬生生不動，因為他們接收到了已經奔馳而來的謝琰的命令。他吃驚望向苻堅懷裏的女人，難以置信，用質疑的目光看向他前方早到的謝玄。
苻堅失措地想去擦拭她嘴角的鮮血：“敏敏，你醒醒，別嚇我。”
敏敏很想睜開眼，卻怎麼也睜不開。她努力睜開一條縫，虛弱地對他微笑，盡最大的努力伸手去擦拭他臉上的鮮血。她的手輕撫他的臉：“你可知，我一直想做個明媚的女人，不傾城、不傾國，隻想傾盡所有去愛一個人？可惜，我最終還是沒做到！苻堅，你是個好男人，可惜……”她重重咳嗽一聲，又吐了一口鮮血，有些無力道，“對不起，我愛你，可我已經有謝玄了！”
時間似乎凝固起來，那一聲表白戛然而止，她的手一點點落下，無力地墜落在地。
微風習習，吹散了戰場上的血腥味。此時陽光明媚無比，照在每個人眼裏、每個人心裏……
願做個明媚的女人，不傾城、不傾國，隻願傾盡所有去愛一個人。對不起，我愛你，可我已經有謝玄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