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兵連忙點了點頭,也遞過來一個“都是男人,我懂的”眼神,很大聲地咕嘟嘟喝了一碗水,就出去了。
等人們都走了以後,關明彥叫上任川晴一起回了房間,把那個包裹拆開來看。
“誰送過來的?”任川晴詫異。這裏還有誰會買通了士兵給他們送東西呢?
關明彥略微遲疑了一下,答道:“應該是李白鹿。”
任川晴一下子就窒住了,原本正輕鬆地說著話,這會兒也說不出來了。這東西可不是送給“他們”的,這是送給“他”的。
白鹿已經知道明彥來了,她在外麵惦著他。這要怎樣的牽掛,才能讓她放下所有的自尊,買通了外麵的人來向明彥傳遞心意?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任川晴忽然感覺自己真正理解了白鹿。原本都是懵懵懂懂,模模糊糊的,可是漸漸地,就清晰地感受到了她放在明彥身上的情感。
這種變化,也許是因為這些日子與明彥的獨處,也許是某一日望著明彥的背影忽然感覺他真的值得被這樣深摯地牽掛著,也許是她發現自己不再刻意地逃避思考這些問題。
她知道白鹿在這一年的時間裏是怎樣深摯地愛上了明彥,但是,當她看到白鹿冒險把東西送到明彥的手裏,她的心裏忽然感覺到一種異樣的流動。這種情緒十分強烈,以至於她忽然有些失了態,連話都說不出來。
很難受的感覺,悶悶的,心裏堵得慌,有些疼。
關明彥把包裹打開,裏麵是兩件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
是明彥最常穿的款式,也是他喜歡的顏色。布料軟軟的,看上去很舒適,是夜之國少有的貴重料子。而且不用想也知道,與明彥的身材尺寸一分一毫都不會差。
這樣一想,忽然難受得有點喘不過氣來。
任川晴吃了一驚——我這是怎麼了?
這些日子,覺得自己越來越古怪,潛意識裏卻又覺得不應該這樣。他們是自己創造的,就像是親人一樣,是不應該用異樣的心思去靠近的——那簡直無異於亂.倫!
而且,對於白鹿的情感,她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是她把白鹿創造成一個情竇初開,仰視著明彥的清純少女的。
可是,我並沒有把白鹿設定為明彥的女朋友啊,而且,他們的性格與自己設定的全都完全不一樣了。還有,這個世界上的魅,對於原本世界的記憶都很淺,感情都被弱化過。所以,如果要產生感情,也應該是在來到夜之國之後重新產生的啊,那就與我無關了!
任川晴聽到有個聲音一直在內心的深處這樣奮力地辯解著。
她忽然害怕極了——我這是在做什麼?是在為自己找一個理由,給自己一個借口去……
還是已經……
關明彥發現了她情緒的異樣,內心不由得波瀾起伏。很矛盾,對於她眼神中流露出來的東西,他太懂了,所以打眼一看就覺得不妙,知道絕對不能任其發展。可是,卻又不得不承認,她那種有些介意、有些受傷的眼神,讓他的心裏泛起了一片阻也阻不住的甜膩的溫柔漣漪。
這是不行的,可是卻又如此的開心。
關明彥想要假裝不曾發覺她的異樣,像平常一樣,該做什麼做什麼,甚至把這兩件衣服好好地掛到衣櫥裏。應該讓她的想法不要往那個方向發展,也或許應該略微地顯示一點對李白鹿的憐惜。畢竟一個女孩子,無論她犯過什麼錯,男人心軟一點都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