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驚訝地發現,自己心裏的計劃和實際做出來的竟然完全不一樣。也就是說,他發現自己竟然做不到。
關明彥利落地撥弄著那兩件衣服,從衣領處一個縫製精細的夾縫裏準確地拆出了一張白色的軟紙條。
然後,看也不看地把兩件衣服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明彥你做什麼!”任川晴驚叫。
“難道留著?”
“可是……”
關明彥伸出手指輕輕地戳了她的額頭一下。
“那是要殺你的人,她怎麼樣,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看著任川晴驚訝的神情,關明彥自己也感覺十分吃驚。怎麼會這樣了呢?自己這是在做什麼?
可是看著女孩因為驚訝而張大的眼睛裏忽然掠過一絲奇異的神彩,臉頰泛起一點微微的潮紅,看著她似乎在手忙腳亂地對付和壓抑內心裏的喜悅,一種快樂的感覺就像吸食了鴉.片一樣不可抑製地彌漫於全身。
有一種強烈的罪惡感,可那就像毒.癮一樣,幾乎是無法抵抗的東西。關明彥感覺自己站在懸崖的邊上,向她敞開懷抱,引誘她一步一步地往自己的身邊走,然後,滑入自己的懷中,和自己擁抱著一起跌進黑不見底的萬丈深淵。
關明彥一個激靈,從頭到腳都冷了下來。他移開視線,躲避女孩帶著一點興奮的目光。她麵上的紅潮是一種誘惑,稍有不慎就會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
“她想說的,應該在這張紙條上。”關明彥把注意力轉移到了白紙上去,把它鋪在桌子上,用手抹平。
紙條上隻寫著幾個字——“這邊寒冷,勿忘加衣”。
任川晴的嘴不自覺地嘟了起來:“這上麵什麼也沒有嘛!”
關明彥去廚房端了一壺水來,跟任川晴要了一點茶,把茶泡上,一邊說:“恐怕是擔心會被人找到,所以又加了一層掩人耳目的東西。”
這是白鹿心細的地方。接過這個包裹的時候,關明彥就發現,這個包裹其實已經被人拆過,又小心地包好了。雖然是買通了人送過來的,但如果發現其中有什麼不妥的,再訛一筆,甚至直接告到上頭去,換取更大的獎賞都是有可能的。
不過拆開包裹的人沒有發現衣縫裏的紙條。白鹿是連紙條被發現都準備好了的,所以用可以看得見的筆墨寫了些不相幹的。
可是這不相幹的,任川晴看在眼裏,就知道都是她的心裏話。
看著明彥默契地把白紙浸在茶水裏,而紙上漸漸地顯出小字來,心裏不知怎的就有點堵得慌。真是越來越古怪了,古怪到她都有些受不了自己,有種想忽然大喊一聲,發泄一下的衝動。
紙條上的字漸漸清晰了,定下神來仔細看,發現白鹿寫道:
“米迦勒給了冥主製造巨神兵的方法,完成還需要時間,但是它們極其危險。如果有機會逃離,不要再回蘇芳綠洲,到大陸的邊緣,逃命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