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都勻坐長途客運車去了貴陽,在那裏定好了去北京的機票,因為航線調整問題,所以沒有直達東北鬆原的飛機,需要轉乘火車。
從北京去鬆原,一共用了七個多小時,雖然在車上要呆上這麼長時間,不過火車已經不是十年前的那種綠皮車了,現在已經換成了動車,車廂寬敞,人少,空調,比起從前那種擁擠不堪,環境有了很大的改變。
鬆原火車站還是和從前那樣,建築物沒有什麼變化,隻不過車輛卻是成倍的增長了許多,一眼望去,火車站前寬闊的廣場上,滿是各式各樣的車輛,有出租、公交還有小三輪。不過車雖然很多,不過卻沒有一輛很值錢的,最貴的也就十萬左右,從這裏也可以看出,鬆原在這些年裏,經濟並沒有怎麼發展。
路海文和芮昕薇從車站裏走了出來,路海文挎著背包,看著人流熙攘的廣場鬧市,心緒不覺有些感慨萬千,十年了,十年沒有涉足這裏。當年父母因為自己的事情無辜枉死後,他就再也沒有來過這裏,這裏,有太多太多的傷心回憶。
芮昕薇摟住他的胳膊,輕聲喚道:“海文……”
路海文從呆滯中回過神來,苦笑著搖了搖頭:“薇薇,你說我是不是很沒有人性?這麼多年了,我從來沒有回來過,爸媽一定感到非常孤獨吧。”
芮昕薇搖頭道:“不,這一切都是迫於無奈,爸爸媽媽一定不會怪你的。海文,你別自責傷心了。”
“無奈……確實……”路海文苦笑。
路海文父母的墳墓位於鬆原公墓,路海文逃脫政府的槍決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回家來探望父母,卻不想他二老已經先走一步了。安葬父母的悲痛之餘,他就再也沒有涉足鬆原半步了,十年了,從來都沒有回過鬆原。
站在有些泛黃的大理石墓碑前麵,看著相片上雙親那慈祥的笑容,路海文隻覺得心潮澎湃,酸酸的淚水不覺嘩嘩的順著眼角流淌下來,他重重的跪倒在父母的墓碑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芮昕薇也覺得心裏非常不好受,曾幾何時,過年那晚熱氣騰騰的餃子,一家人的其樂融融,公公婆婆那慈祥的笑容,至今想來仍就是那般的熟悉與親切。她默默的墓碑上那些灰塵,然後跪倒在路海文一旁,望著墓碑上那熟悉的照片,一言不發……
“爸媽,你們不是說很喜歡薇薇做你們兒媳婦嗎,你們的心願已經成真了,她已經是我們路家的兒媳婦了,你們一定很高興吧。”路海文撫摸著墓碑,有些顫不成聲。“媽,以前我特煩您在我耳旁嘮叨個不停,可現在是多麼希望聽到您那嘮叨不休的聲音啊,兒子都沒人管了……”
“海文……”芮昕薇看著路海文淚流滿麵的模樣,心疼的難受。
哭了好一會,路海文才擦了擦眼睛,衝著芮昕薇難過道:“也隻有在爸媽和你的麵前,我才能這樣的開懷大哭,好多年了,積累的好多年的抑鬱,今天一下子都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