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他想毀了我,並且始終堅持那麼做。假如有個人十分堅決且不懈地想要找你麻煩,即便你是個大人物,你也會煩惱的。”
“他恨你?”
“他愛我。”
主持人沉默。
“聽過一則報道嗎,我小時候聽到過。”我以緩緩道來的語速說,“山林裏有頭野獸喜歡上了一個遊客,它就把遊客掠進它住的洞裏,撕碎人類的衣服,讓人類跟著自己吃生肉,還強迫人類與它交媾。其他動物來攻擊人類,它把它們殺死;人類冷了,它用皮毛為其取暖;人類悲傷的時候,它轉圈逗人類笑。然而在它的細心守護下,人類終日饑腸轆轆,疾病纏身,精神崩潰,越來越怕它,也越來越恨它。”
“……後來呢?”
“人類逃了,又被抓了回去。警方發現那個人類時,他已成為一具屍體,旁邊躺著那頭野獸的屍體。野獸咬死了他,隨後自己也撞死了。”
“是個悲傷的故事。”
“是個不該發生的故事。”
對方即刻意識到言語欠妥,補救道:“無妄之災。你這麼說,倒叫人更好奇那個人了。現在是什麼情況,你們之間了結了嗎?”
還沒,但一定會。“我並不懼怕他,也有辦法對付他,所以不必擔心我什麼。我不會讓任何人控製我、阻礙我。”隻要有人敢這麼想,我就送他去見閻王。“也沒有人能做得到這點。這就夠了。”
主持人抿了抿嘴,然後從兩片薄薄的嘴唇間醞釀出一個名字:“那個人,是崔焰嗎?”
我沒有立即回答,做出“你說啥”的迷惑表情。
“我是說,相關的緋聞早就不新鮮了,想必您也有所耳聞。我想幫大家問問。這個問題可以回答嗎?”
幫大家問問,你真好心。“我想我們剛才的談話默認了那人還活著,可這位崔焰已經埋了呀。”
我真是個鑽漏洞的天才。
“好吧,那我替您鄭重回應一遍,不是崔焰。”
我微笑了下。
“你和崔焰是中學同學?”
“是的。”
“你對他有任何私下交往和看法嗎?”
“他來自一個可怕的家庭,他後來繼承了他父親的營生。我認為他該帶著他那堆肮髒生意一塊兒入土。他要是躲起來,用炮彈把土炸開三尺我們也要找到他,抓到了就該馬上槍斃。每個危害國家的人都是我們的敵人,都值得這種待遇。”
“來談談孩子吧。”主持人換了種輕鬆的語氣。“大家都對第一家庭的教育很感興趣。”
“他和其他孩子沒有什麼不同。我不大接受第一家庭的說法,我和傅膺白,我們早晚要退休的,所以我們盡量避免讓孩子去接觸這個概念,以免他產生不必要的自滿和日後的失落。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夠為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而自豪,而不是他父母是什麼樣的人而自豪——或自卑。目前他隻知道他的父母都是公務員,平常工作很忙。總而言之,他自己是誰最重要。”
“孩子的到來有讓你變得不同嗎?”
“有,怎麼沒有。比如,我對自我的要求變多了,還有,過去我根本不在乎的一些聲音開始會帶給我壓力。”
“你對孩子的父親有什麼要求呢?”
“成熟點,多為孩子著想。”聽見了沒,九命野狗。
“有人看到你前夫的車子出入你們莊園?”
這是什麼八卦節目嗎。“你是說我修養的那段時間?是的。”我爽快地說,“他和他愛人來探望我,他們都很好,我還約了他們下個月來燒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