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欣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起來,摸著那柔軟的被褥,他迷惑起來,於是往那窗外瞧去,見一老頭兒端著什麼東西走了進來。
那老頭見聖欣一臉迷茫,嗬嗬笑道:“你醒啦!”聖欣見他顫顫巍巍地走過來,還真擔心他突然一個閃失,急忙接過老人手上的碗。那老人道:“喝了它,補補元氣。”
聖欣也沒問什麼,把那苦東西一口氣喝了下去,看著老人那縱橫的笑容,他不禁想起掌門爺爺,也是這般的慈祥,這般的溫暖。聖欣抱拳謝道:“謝謝你,老公公。”
那老人接過碗放在旁邊的桌上,見聖欣要起床,便拿起了早已準備好的衣裳,道:“來,把這穿上吧,防防寒氣。”聖欣見這陌生老人竟這般憐愛自己,一時淚水都在眼眶中打轉,不禁牽過老人那幹皺的手,溫馨地笑道:“老公公,您冷了,就自個披上,我不冷的。”
外頭下起了雪花,這正是春天的第一場雪,那老人搖頭道:“孩子,這般天氣,別傷了風寒,聽話,穿著啊。”聖欣迅速穿上了鞋子,握緊那老人的手,把一股內力緩緩輸送上去,疏通那老人的經脈,道:“老公公,我是個行者,自然有防寒的功夫。你疼愛我,我放在眼裏。若是你要我幫甚麼忙,我二話不說。”
那老人見聖欣執意不肯添加衣服,也就姑且認為他的厲害。他本就住在鄉下,能見得幾個行者,怎麼聯想到一個行者的厲害。聖欣搖了搖腦袋,竟想的腦袋發疼,心道:“我怎麼會在這裏?我到底要幹什麼?”於是問道:“我怎麼突然躺在這裏?”
那老人望著外頭,那天地到處一片雪白,雪下的正緊,這會兒去抓野獸,定又是收成大望,但老人卻有些痛心,不禁歎息道:“那些打獵的年輕人把你從雪山坳裏背出來的。由於今年的雪下的特大,抓野獸就不用那麼費心。他們把你仍在村頭,又回去捕獵了。我見你冷的憔悴,把你背了回來。”聖欣大驚,澀澀地問道:“你背我回來的?”他特意把那“背”字說的極重,老人走路都是顫顫巍巍的,他獨自一個人把自己背回來,可見難度之大,難以想象,聖欣又為老人的情誼而感動地落淚。
聖欣激動之中,突然運氣過快,把老人給嗆著了,立馬拍著老人的背部,急道:“對不起,對不起,您沒事吧!”那老人也不知情,才道:“這老毛病啦,怪不得你。”聖欣慚愧道:“不是的,老公公,是我運力過急,才導致你咳嗽的。你現在是不是感覺比以前靈便了?”
那老人半信半疑地看著聖欣,活動了兩下手腳,笑道:“果真比以前好使啦。”這般想來,他倒真的相信聖欣有防寒的功夫,而不是年輕人耍風度。他見聖欣這麼重情重義,心裏十分快活,哈哈笑道:“好久沒有這麼笑過啦,孩子,沒想到晚年還能看到你這樣一個好娃。好娃啊,好娃!”
聖欣看著老人和藹的笑容,又想到自己的困境,自己的無奈。“蕭蕭,哥哥對不起你!”
房間裏簡單的就剩下一床一桌,別無其他,讓人看覺蕭條。
“此時此刻的我到底何去何從?外頭的紛爭煩惱幾時又能休?”
“大概我不必去理會外界,好好的生活在這寧靜的村莊,豈不是更好?”
“秦雨、小白、白雪瑩還有那些兄弟,我始終還是放不下。蕭蕭,我說過,隻要他人傷你一根毫毛,我就要他難堪,而今,天使派造下了重罪,我一定會親自問罪。”
聖欣看著那老人往床上坐著,可能是無聊,也可能在回憶,又想道:“老公公的年紀也大了,我這般離去,真是妄稱蔡聖欣啊……”於是他跟老人家聊天起來,一是打發時間,而是取出煩惱。
聖欣笑道:“老公公,我明兒跟那些人一起打獵去。”老人家縱然坐起,似乎有些激動,道來:“不要去啊,孩子,你還是別去。那些年輕人,我不敢多嘴,但你是外地人,我勸你不要去。”
聖欣疑惑地問道:“我若不去,白吃你的,怎麼可以?”老人家那幹枯的雙手,緊緊地抓住那破舊的被褥,一時不知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意,激動地說道:“你說你留下來?”聖欣果斷點下頭,不帶一絲猶豫。
老人家顯然高興地紅了眼睛,含淚笑道:“你還是不要去打獵,打獵太危險啦,你看看我這傷疤。”他把衣袖掀起,也不顧外頭寒風,盡展示給聖欣看。一道像龍一樣的疤爬著老人家的手臂直到脖子,但聖欣依然說道:“沒有野獸傷的著我的,放心吧。”
老人家生氣道:“你怎麼就不聽話呢?相親們會給我送些米菜,還怕你吃不飽麼?既是吃不飽,我要飯也得讓你飽啊。你非得去送命麼?”說完這話,他竟嗚咽地哭了起來。
聖欣緊張的快要抓狂,他到底是不知道老人家為什麼這麼激動,又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好,才問道:“老公公,我不去便是。你怎麼啦?可別傷著身子。”老人家抹去了掛在皺紋裏的淚水,緩緩道來:“我的孩子當初很威猛,是抓野獸的高手。相親們都喜歡把自己的兒子跟他分在一隊,每到半晚回來,他們都是滿載而歸。可是有一天,村子來了一個特厲害的猛獸,他為了保護鄉親們,犧牲了自己,所以鄉親們才會送米送菜給我這老頭子。我知道你本事大,但野獸這時說不準,怕你年紀輕輕就丟了性命,不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