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多情的牧羊女3(1 / 2)

西戎走到他倆的跟前說:“白雲是天上的,牛羊是地上的,隻有歌是我的,我把它送給你們。”

說完唱了一支歌。她的歌調、唱法都與馬爾罕不同。但人們能品出她的真情和誠意。

種田人牙關用木盤托著一塊肉、一塊綢布和一包花籽,說:“我不會唱歌,也不會像手藝人做好看的東西。照我們的習慣,送你們一塊肉,願你們經常有肉吃;送一塊綢布,願你們的子孫‘稠’得像尕豔女地裏的禾苗;送一包花籽,願你們的幸福像花一樣香美。

之後,其他人獻禮、獻歌。

接著,吃肉,喝酒。

晚上,人們把新郎新娘拉著在羊群裏轉一圈,一邊喊:

“啊吹!稠稠地生,稠稠地養。”

轉完,送他們人新帳篷。人們在外麵燒堆火,圍著火堆唱歌、跳舞。

“尕豔姑!”馬爾罕見牙關坐在一邊,不能參子人們的唱歌便隻是喊一把跳舞的一一名年輕女子喊了過來:“牙關是我們尊貴的客人,你唱些歌給他。’

尕豔姑走到牙關跟前,甜笑著說:“你是男人,不會唱歌嗎?”

“不會。”

“你會幹什麼?”

“我在耕地、拔草時會喊號子。”

“你喊幾嗓子我聽。”

“那有啥好聽?在田地裏沒人時才喊呢。”

“來,你跟我來一下。”

牙關跟她繞到帳篷外麵一個山坡腰,說:“你喊吧,這裏設人,也沒有火堆。”

“沒有你們唱的好聽呢。”

“喊吧。這裏隻有我聽。我不笑話你。”

牙關稍停一下,喊道:

騎上個尕驢趕上個牛,

背後跟的是尕聯手呀,

跟的是尕聯手呀。

尕豔姑一-拍手,說道:“好聽!聲調真好聽!‘聯手’是幹啥的呀?”

“是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

“就是我的婆娘呀。”

尕豔姑像百靈一-樣笑了起來。她偎到牙關身旁,手拉著他的手,問:“咱倆算不算聯手?”

牙關抽回手,說:“不!我們種田人不這樣。人罵哩。號子也隻是喊一喊。種田是男人的活,女人跟著幹啥?在家裏納鞋底兒呢。”

尕豔姑說:“種田人,我給你唱個歌,你聽一-聽:

石頭崖上的野花紅,

把尕妹好比果子紅,

把阿哥眼熱壞了。

尕豔姑的嗓子很甜潤,歌聲像透雨,澆得牙關心裏發酥。在沉沉的黑夜中,他仿佛看見了紅豔豔的、大牡丹花一樣的尕豔姑。

“好聽不好聽,哥哥?”

“...好聽。”

“你看我像不像個紅果子?”

“...像。”

“把這個才熟的果子送到你嘴邊,你吃不吃?”

“沒有長刺,沒有酸味,你怕啥?”說著尕豔姑的手又伸了過來;牙關忙躲開,說:“我是馬爾罕的朋友,我不能害你們的人。”

“哈哈哈....咋害了?這是好事情!馬爾罕知道了才高興呢。男人和女人,不玩這事,玩啥?”

牙關吃了一-驚。夜雖黑,但他第一一次看到了這令人震驚的事實!同飲一條河的水,隔一道山,差別就這麼大嗎?是不是她想哄得讓我留在這裏?天天吃肉,喝奶茶,我可過不慣!

“我們回去吧。

“幹啥去?現在帳篷裏沒人了。都找地方樂去了。”“馬爾罕也樂去了?”

“自然!他的歌和身子骨一樣好,約他的人多著呢!”

尕豔姑又唱幾首很富有挑逗性的歌,令牙關心像兔兒一-樣蹦著,嗓子眼發癢,心裏說:“天高地黑的,怕個啥?”

他已經感覺到了一個軟軟的身子癱倒在他的懷裏....

第二天,馬爾罕看見尕豔姑,說:“唱了個好歌,是不是?”

“是哩。”

“晚上我約你對歌去。騎馬到河邊。”“你咋不給西戎唱歌?”

“她還有滿腹的憂傷,太燙嘴兒的歌沒法對她唱。”

他們說話的時候,西戎正在一處草灘上逗西匈和拉伊玩,滿地都是采來的野花。

夜裏西戎聽得人們放布到各處唱歌、說話,她看著沉沉睡著的孩子,想一會心事。

帳篷裏空蕩蕩的。

她拿了“味咪”走到外麵,望著遠處的火堆,吹了起來。四周的歌聲陸續止住了,似在聽這清京如水、委婉低沉的音樂。

西戎一心一意,專注地吹“味咪”。起了一陣夜風,她也沒發覺。

隨著夜風,一隊清朝士兵包圍了他們。

第二日清晨,西戎最先醒來。她發現了滿山遍野的清朝士兵,驚得抓起“咪咪”就吹。

一個清朝長官舉起刀,大聲喊叫:“誰也不要跑!我們要攻打肅州城,需要駱駝、馬匹、羊群和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