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我最近兩個月,胃口都不太好吧……”何小嵐不知道是不是下意識的動作,她伸手撫了撫自己的小肚子。
蘇春芒微微皺眉:“範洋還是不肯負責任嗎?”
“他那天露麵出了點手術費,就很快回去上班了。我到現在,都沒再見過他。”何小嵐說著這話時,眼圈開始有點泛紅,似乎想哭,但又努力忍住了,勉強笑起來,“不過我現在也已經不在意這些了。我現在托你和陳副總的福,有了新工作,有了新朋友,新圈子,我現在日子過得好得很,沒空去想過去那些爛人爛事了。我都已經想好了,以後我要好好工作,報答你們,養活自己,慢慢進步。以前年輕犯過的錯,我以後也不想再重複了。”
“……”她倒是過得好了,那自己呢?
蘇春芒有點想苦笑。
何小嵐是懂一些語言技巧的。先賣慘,再感恩,最後把自己捧上神壇進行道德綁架,好像她如果真的不要她了,就像是資本家欺負弱勢群體一樣,反倒把自己搞得十分被動。
不過裏子和麵子哪個更重要,蘇春芒還是分得清楚的。太要麵子和盲目心軟的人,是當不了老板的。
所以她依然不動聲色:“所以,你和他,徹底切割了?”
“對。”何小嵐眼神堅定地朝她點點頭。
“那你怎麼想到,到我這裏來上班了?”蘇春芒又問,“你明知道的,我和範洋還有訂單在合作。”
“可我又不是做和他對接的業務員,應該沒關係吧?”何小嵐像是第一次意識到哪裏不妥似的,瞪大了眼睛故作懵懂的樣子,“我來這裏上班,也是機緣巧合。那天我感覺身體好多了,想到在我住院時,你們對我挺照顧的,我想上門感謝來著。結果正好在電梯看到有女孩拿著簡曆來麵試。我好奇問了一下,才知道是你們公司招聘前台。我想著說不定我也是適合,就跟陳副總毛遂自薦了一下。沒想到陳副總人真好,看我可憐,就留下了我,直到現在。”
“……”陳棟留下她,所以陳棟就是好人。那如果她要趕她走,是不是代表自己就不是好人了?
蘇春芒有一種槽多無口的無力感,隻能繼續盯著她反問:“可說到底,我和範洋還沒有撕破臉。你不覺得,你一加入進來,咱們三個的關係,就變得更尷尬了嗎?”
“可我現在,和他確實沒關係了呀,他還能管得了我去哪裏上班?”何小嵐像是一副壓根聽不懂的樣子,好像她覺得這根本構不成問題似的,隻顧認準了她的死理兒堅持己見,“我已經不恨他了,也不打算毀了他的前途了,他應該感激我徹底離開他的圈子才對。至於咱們公司這邊,我對他也不會公私不分的。以後就算他到咱們公司來拜訪,我也隻會把他當陌生人來接待,絕對不會影響工作的!”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還是那個油鹽不進的何小嵐沒錯。
她從來隻會從她自己的視角,以她自己的利益為中心,去思考所有問題。
看來她已經忘記了,她打來求助電話的時候,還試圖用她和範洋的關係,潛台詞威脅過自己來著。
自己正因為受了她來電的影響,為了所謂麵上的周全,才有了派人照應她這麼一說。
誰知道這還就沾上了,她真是招誰惹誰了?
既然暗示無效,蘇春芒就隻能明說。
她頓了頓,眼神頗有些淩厲地重新看向靜待她發話的何小嵐:“小嵐,在凱通的時候,你在我最沒有方向的時候,你幫過我,我永遠都記得。但是後來,我們之間確實也產生過裂縫,這也是事實。我本來以為,一年過去了,我們都會有自己的人生,以後不會再有交集了,卻沒想到,還能在這裏看到你。
“我很感謝你的信任,還願意到我這裏來上班,但也容我明說,這個崗位,它不穩定。這個位置本來是有個小姑娘的,她現在因為別的事,暫時請了長假,所以才短期將崗位空出來的。而我們公司,現在也有一些麻煩,我這次出國,接單很不理想。如果真熬不過三個月,可能會先從試用期的員工開始優化。根據勞動法,試用期是可以不給補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