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宜思心裏說。
他沒有看倒在地上的夏佐——何必再看,報了仇,他自然會和他死後長眠。
柏宜思帶著殺意的眼眸看向斯托·赫克裏斯,後者忍不住退縮一步,色厲內荏道:“我可是‘魔法皇帝’的兒子!是‘陛下’唯一的血脈!你不能殺我!”
“哦?是嗎?”柏宜思饒有興趣,“怕是你自己都不相信,你是那位‘陛下’的血脈吧?‘魔法皇帝’的兒子,不是一直是夏佐嗎?”
斯托·赫克裏斯臉色倏地煞白,嘴唇顫抖起來,指著柏宜思,卻說不出任何話。——為什麼他知道真相!
柏宜思眼瞼半垂,掩住眸光:果然……
一個出身於神棄之地的商會少爺,吃的穿的用的,是自己這個見識過世家繁榮的人也觸及不到的。更別說,實力強大的血脈騎士亞斯……
但為什麼……?
柏宜思自忖想不通,便沒有再多想,霧氣更加凝練、強大。
“你們既然能一起謀劃,想必關係不錯,那便一起死吧。”說著,霧氣轟然泄出,直奔目標。
班奈特和斯托,一個都不能少。便,為他陪葬吧。
——但霧氣終究沒有殺死任何一個人。
墮落種·班奈特的身前出現一道聖光,逐漸化為一個人影,擋住了大部分的霧氣,但這樣也讓他受了極重的傷。
——是“光之子”班奈特。
光明的化身、聖潔之子。
他說:“柏宜思,放過他吧。”
柏宜思說:“此間竟然有這麼便宜的事。”
光之子·柏奈特搖搖頭,光潔的手插入流膿的異種身體。
“啊!——”墮落種痛苦的嚎叫,卻無法掙脫。很快,伴隨著慘烈的呼喊,他身體的腐塊脫落,留下一顆漆黑的珠子,珠子裏不斷有肮髒的惡鬼麵容湧出,似要掙脫。班奈特剖開自己的心髒,將黑色的珠子納入流出白色聖潔光液的心髒裏,看的出來,這對他負擔很大。
他說:“一體雙魂,我本不該為了貪圖方便,將惡魂剝離,使之墮落。身為‘光之子’,這是我的失職。此生往後,我都會用自身磨掉其中的惡意。”
柏宜思諷刺地說:“身為‘光之子’的你,最大的失職,不應該是和外人勾結,篡改神諭,背離神祇麼?”
班奈特渾身一顫,他的目光落在倒在地上的夏佐身上,目光平靜,但麵容似有悲傷。
柏宜思不再看他,而將目光轉向另一邊:“怎麼了,菲爾德大公殿下,這個人殺了你的寶貝兒子,難道你還要護著他?”
是的,阻擋柏宜思殺斯托的男人,正是夏佐的父親,行蹤成謎的菲爾德大公。隻是,他遠不像夏佐描述的那樣威嚴可靠又和藹可親,而是手腳具廢,坐在輪椅上,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樣。但能擋住柏宜思,顯然不是看上去那麼柔弱。
“斯托雖然可恨,但也可憐,不過是被利用的棋子,便放過他吧。”菲爾德大公說。
陛下,既然要狸貓換太子,要給夏佐改命,為何又要告訴那隻狸貓真相,讓他在美夢中活著不好嗎?還是這一切,本就是您的策劃?
“無辜的棋子?放過他?”柏宜思目眥欲裂,“放過他,誰又放過了夏佐?!他設計殺了你的血脈,你還護著他!”
這時候,被引開消失多時的亞斯也佝僂著脊背衝出來:“大人,少爺被害了,你還要護著凶手?您讓開,讓我殺了他!便是陛下糊塗,懷疑少爺的身世,但您可不能忘記,夏佐少爺確確實實是陛下親自生下來的血脈啊!大人!這個‘假狸貓’嫉妒少爺,才這麼卑鄙害了他!大人,我們小夏佐死了!”
說著,亞斯不禁淚流滿麵,那麼小小人兒,少年老成,卻又帶著一絲狡黠,還沒來得及享受繁華的世間,就這麼躺在在冰冷的地上。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那麼輕易中計離開……
可,那明明是菲爾德大公留下的聯絡痕跡……
菲爾德大公半垂著眼瞼,看著倒在地上的夏佐:“夏佐並沒有死。”
菲爾德大公笑著無奈地搖搖頭,推著輪椅滑向夏佐那邊:“我猜夏佐他不會這麼輕易地死了,對不對,柏宜思?夏佐死了,你不會不第一時間看他,反而殺人,你們應該是想逼我們出來。我猜猜,這一定是你們暗中商量好的,這小子裝死的本領倒是不小……”
帶著笑意的話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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