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説明(3 / 3)

然而,瑕不掩瑜,《詩傳通釋》以羽翼朱《傳》為宗旨,引述先秦、漢、唐、宋、元注家八十八家,著述五十五種,將前代特別是宋元以來的《詩經》學成果加以綜合疏通,頗有一種隻此一編在手,即可盡棄他書的方便,實可謂元代《詩經》學著作中的集大成之作。所以,劉瑾《詩傳通釋》一書在後代也頗有影響,明代胡廣編著《詩傳大全》時,即以《詩傳通釋》為藍本而略作增刪;明人王逢、何英為朱公遷《詩經疏義》補作「輯錄」、「增釋」時,也對劉瑾之說也多有采錄;前引惠周惕之說,亦可見劉瑾在清代的影響。因此,深入研究《詩傳通釋》,對準確定位元代《詩經》學在整個《詩經》學發展史中的地位具有重要的意義。

最後,介紹下劉瑾《詩傳通釋》一書的版本情況。《詩傳通釋》現存五個版本:最早的是至正十二年(公元1352年)劉氏日新堂刻本(簡稱「元刻本」),國家圖書館、上海圖書館、北京大學圖書館皆有藏,其卷首內容依次為《朱子詩序辨說》《詩集傳序》《詩傳綱領》《詩傳通釋外綱領》(引用諸儒書、引用諸儒姓氏、諸國世次圖、作詩時事圖、詩源流、章句音韻、詩樂、刪次)。又有元刻明修本(簡稱「明修本」),版式、字體、內容等與元刻本鮮有差別,實為同一版本係統,卷首內容亦同。第三個版本是四庫全書本(簡稱「四庫本」),四庫本據「內府藏本」所刻,不知底本為何,卷首《詩傳通釋序》,實即朱熹《詩集傳序》,《詩傳通釋外綱領》則僅有「詩源流」、「章句音韻」、「詩樂」、「刪次」四部分。《詩傳通釋》在日本有文政十三年(1830)官板鬆代文庫本(簡稱「文政本」),卷首無《詩集傳序》《詩序辨說》《詩傳綱領》《詩傳通釋外綱領》部分,直接從《通釋》正文起,前兩卷字多有漫漶之處。通過對勘發現,文政本比較接近元刻本,許多四庫本與元刻本用字不同的地方,文政本大多同元刻本,而文政本中出現的錯誤,則多為字形抄纂的錯誤。又有日本嘉永三年(1850)本(簡稱「嘉永本」),是文政本的重刻本,補全了文政本前兩卷的闕失,據其書眉朱批,當是據明胡廣《詩傳大全》補足。

此次整理,以元刻本為底本,以明修本、四庫本、文政本、嘉永本為參校本。遇有異文,擇善而從,並出校記。版式上,經文頂格,《集傳》與夾注皆低一格,雙行夾注改為單行,用楷體與《集傳》區分。在校點中,對朱熹《詩集傳》部分,我們校以宋本《詩集傳》[2],凡有異文,一般據宋本《詩集傳》改定並出校記說明,若確認宋本有誤,則參他本改正,亦出校記說明[3]。對《詩傳通釋》徵引之諸説,則儘可能查覈原書,凡字句小異、不影響文義者不出校;凡顯係錯引或大疏漏處,或於校記中寫出引書原文,或據引書適當刪改訂補正文,並出校記說明;對於書中之避諱字、異體字及常見刊刻錯訛字,如「已」「己」與「巳」、「穀」與「榖」等,則逕改不出校記。

本書初稿由劉鎂硒、李曌宇、馬千惠三位負責文檔轉錄和版本對校,之後由李輝、馬天祥、熊瑞敏、吳嬌、邢毓南、徐逸超諸位進行引文核對,最後李山校讀全稿。囿於學力識見,點校中一定還有不少錯誤,敬請讀者方家批評指正。

劉鎂硒 李山

二〇一三年四月

[1] 參趙沛霖《劉瑾淺說》、楊晉龍《與關係再探》。楊晉龍主編:《元代經學國際研討會論文集》,台北:「中央研究院」中國文哲研究所,2000年。

[2] 按:四部叢刊三編影印本朱熹《詩集傳》自卷十二《小雅·蓼莪》第三章朱傳「則無所恃」四字起,至卷十七《大雅·板》實非宋本,而係據他本補抄配齊。本書對《詩集傳》部分的校對,以四部叢刊宋本部分對校,宋本殘缺部分則以國家圖書館所藏宋刊明印本膠卷對校,可以說是以完整的宋本《詩集傳》作為對校本。又,本書校記一般隻稱「朱熹《詩集傳》」,個別地方也稱「四部叢刊《詩集傳》」或「四部叢刊三編本《詩集傳》」,後兩個稱法意在強調,併無其他意思。

[3] 《詩集傳》部分的校對,參考了趙長征整理本《詩集傳》(中華書局二○一一年)的校勘成果,謹致謝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