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弓之什二之三
彤弓弨尺昭反兮,受言藏之。我有嘉賓,中心貺葉虛王反之。鍾鼓既設,一朝饗葉虛良反之。
賦也。彤弓,朱弓也。孔氏曰:「弓皆漆之,以禦霜露。彤弓色赤,玈弓色黑。賜弓,赤一而黑十,以赤為重耳。《周禮》無彤弓之名,《夏官·司弓矢》雲:『唐弓、大弓以授勞者。』注:『往、來體若一,曰唐弓、大弓。勞者,勤勞王事也。」弨,弛貌。孔氏曰:「《説文》雲:『弨,弓反。』謂弛之而體反也。」嚴氏曰:「賜弓不張。」貺,與也。大飲蔭賓曰饗。孔氏曰:「饗者,烹大牢以飲賓,殽牲俎豆盛於食、燕。」劉執中曰:「行慶賞必與神人共之,故行饗禮於廟。」○此天子燕有功諸侯,而錫以弓矢之樂歌也。東萊呂氏曰:「『受言藏之』,言其重也。受弓人所獻[1],藏之王府以待有功,不敢輕與人也。『中心貺之』,言其誠也。中心實欲貺之,非由外也。『一朝饗之』,言其速也。以王府寶藏之弓,一朝舉以畀人,未嘗有遲留顧惜之意也。輔氏曰:「守之者不重,則得之者亦輕;予之而不誠,則其感之也亦淺;畀之而不速,則其視之也亦玩,而不以為恩也。然其所以重、所以誠、所以速者,非懼其得之輕,感之淺,視之玩也,盡吾之理而已。」後世視府藏為己私分[2],至有以武庫兵賜弄臣者,許益之曰:「漢哀帝建平四年,上發武庫兵,送侍中董賢及乳母王阿含。執金吾毋將隆奏:『武庫兵器,天下公用,今便僻弄臣,私恩微妾,而以天下公用給其私門,非所以示四方也。』」則與『受言藏之』者異矣。賞賜非出於利誘,則迫於事勢,至有朝賜鐵劵而暮屠戮者,愚按:如唐德宗於李懷光、昭宗於王行瑜是也。則與『中心貺之』者異矣。屯膏吝賞,功臣解體,至有印刓玩平聲而不忍予者,愚按:如項羽是也。則與『一朝饗之』者異矣。」
彤弓弨兮,受言載葉子利反之。我有嘉賓,中心喜葉去聲之。鍾鼓既設,一朝右音又[3],葉於記反之。
賦也。載,抗之也。愚按:載彤弓於弓檠,抗弓體使正,言其藏之謹也。喜,樂也。右,勸也,尊也。孔氏曰:「勸,謂勸其功也。」王介甫曰:「尊而右之也。」謝疊山曰:「古人以右為尊也。」
彤弓弨兮,受言櫜古刀反,葉古號反之。我有嘉賓,中心好呼報反之。鍾鼓既設,一朝醻市由反,葉大到反之。
賦也。櫜,韜。好,説。醻,報也。飲酒之禮:主人獻賓,賓酢主人,主人又酌自飲,而遂酌以飲賓,謂之醻。醻,猶厚也,勸也。謝疊山曰:「主人酌賓曰獻,賓飲主人曰酢,一獻一酢,報施足矣。主人又酌賓,謂之醻,所以見其意厚也。」嚴氏曰:「鄭氏以醻為醻酢[4],饗禮為訓共儉,爵盈不飲,未必有醻酢也。」
《彤弓》三章,章六句。輔氏曰:「大抵此詩首章已盡其意,下兩章隻是詠歎以加重焉耳。櫜重於載,載重於藏;好誠於喜,喜誠於貺;醻厚於右,右尊於饗。」
《春秋傳》甯武子曰[5]:「諸侯敵王所愾嘅而獻其功,於是乎賜之彤弓一、彤矢百、玈盧弓矢千[6],以覺報宴。」注曰:「愾,恨怒也。覺,明也。謂諸侯有四夷之功,王賜之弓矢,又為歌《彤弓》,以明報功宴樂。」鄭氏曰:「凡諸侯賜弓矢,然後專征伐。」東萊呂氏曰:「所謂專征者,如四夷入邊,臣子篡弑,不容待報者。其它則九伐之法,乃大司馬所職,非諸侯所專也,與後世強臣拜表輒行者異矣。」《周禮·大司馬》曰:「以九伐之法正邦國,馮弱犯寡則眚之,賊賢害民則伐之,暴內陵外則壇之,野荒民散則削之,負固不服則侵之,賊殺其親則正之,放弑其君則殘之,犯令陵政則杜之,外內亂、鳥獸行則滅之。」愚按:拜表輒行,如晉穆帝永和中桓溫伐蜀是也。
《序》:「天子錫有功諸侯也。」
菁菁子丁反者莪五何反,在彼中阿。既見君子,樂音洛且有儀葉五何反。
興也。菁菁,盛貌。莪,蘿蒿也。《本草》注曰:「一名莪蒿,莖葉如青蒿,開淡紅紫花,結角子,長二寸許,微彎。」陸璣曰:「生澤田漸洳之處。」中阿,阿中也,大陵曰阿。君子,指賓客也。○此亦燕飲賓客之詩。言菁菁者莪,則在彼中阿矣;既見君子,則我心喜樂而有禮儀矣。輔氏曰:「既見君子,則我心喜樂而有禮儀。夫見賢而樂,禮或不足,則愛心雖至,而敬心不至矣;樂且有儀,則愛敬之心兩盡矣。」或曰:以菁菁者莪,比君子容貌威儀之盛也。下章放此。
菁菁者莪,在彼中沚音止。既見君子,我心則喜。
興也。陳器之曰:「此篇朱子舊以為比,今改為興,而下文兼存比説矣。但二章、三章比字皆失改,今悉正之。」中沚,沚中也。喜,樂也。
菁菁者莪,在彼中陵。既見君子,錫我百朋。
興也。中陵,陵中也。古者貨貝五貝為朋。孔氏曰:「《漢·食貨誌》以為大貝、牡貝、麼貝、小貝、不成貝為五也。為朋者,謂小貝以上四貝,各二貝為一朋,而不成者不為朋。鄭因經廣解之,言有五種之貝,其中以相與為朋,非總五貝為一朋也。」錫我百朋者,見之而喜,如得重貨之多也。《埤雅》曰:「獸二為友,貝二為朋。錫我百朋者,言錫貝之多也。」
汎汎芳劒反楊舟,載沉載浮。既見君子,我心則休。
比也[7]。楊舟,楊木為舟也。載,則也。載沉載浮,猶言「載清載濁」、「載馳載驅」之類,以比未見君子而心不定也[8]。休者,休休然,言安定也。輔氏曰:「此章又追言其未見之時,心之不定;既見之後,則休休然而安定矣。其意味亦深長也。」
《菁菁者莪》四章,章四句。
《序》:「樂育材也。君子能長育人材,則天下喜樂之矣。」
此《序》全失詩意。
六月棲棲音西,戎車既飭音敕。四牡騤騤求龜反,載是常服葉蒲北反。玁狁孔熾尺誌反,我是用急葉音棘。王於出征,以匡王國葉於逼反。
賦也。六月,建未之月也。濮氏曰:「詩言六月徂暑,則為夏正可知。」劉辰翁曰:「以為未月,極是。周以子月為歲首,而月數未嘗改也。」棲棲,猶皇皇不安之貌。戎車,兵車也。呂東萊曰:「鄭氏雲:『戎車有五。』《周禮·車僕》『掌戎路、廣車、闕車、蘋車、輕車』是也。戎路,王在軍所乘;廣車,橫陳之車;闕車,補闕之車;蘋,猶屏也,對敵自隱蔽之車;輕車,馳敵致師之車也。」飭,整也。騤騤,強貌。常服,戎事之常服,以韎昧韋為弁,又以為衣,而素裳白舄也。《周禮·司服》曰:「凡兵事,韋弁服。」李寶之曰:「皮去毛熟治曰韋。韎,赤色也。凡衣同冠色,衣韎韋,則弁亦韎韋也。皮弁服,素裳白舄;韋弁服,亦與之同也。」玁狁,即獫狁,北狄也。孔,甚。熾,盛。匡,正也。○成康既沒,周室寖衰,八世而厲王胡暴虐,周人逐之,出居於彘。玁狁內侵,逼近京邑,愚按:據詩文「至於涇陽」而言也。王崩。子宣王靖即位,命尹吉甫帥師伐之,有功而歸。詩人作歌以敘其事如此[9]。謝疊山曰:「戎車曰『既飭』,則車甲、器械、士卒、馬牛,無一物不整齊矣;四牡曰『騤騤』,則無一馬不精強矣;曰『載是常服』,則無一衣一裳不經檢點矣。」《司馬法》:「冬夏不興師。」今乃六月而出師者,以玁狁甚熾,其事危急,故不得已而王命於是出征,以正王國也。
比毗誌反物四驪,閑之維則。維此六月,既成我服葉蒲北反。我服既成,於三十裏。王於出征,以佐天子葉奬履反[10]。
賦也。比物,齊其力也。《釋文》曰:「比,齊同也。」凡大事:祭祀、朝覲、會同,毛馬而頒之;凡軍事,物馬而頒之。毛馬,齊其色;物馬,齊其力。吉事尚文,武事尚強也。則,法也。服,戎服也。三十裏,一舍也。古者吉行日五十裏,師行日三十裏。○既比其物,而曰四驪,則其色又齊,可以見馬之有餘矣。閑習之而皆中去聲法則,又可以見教之有素矣。孔氏曰:「戎事尚強而言四驪者,雖以齊力為主,亦不厭其同色,故曰『四騵彭彭』,又曰『乘其四騏』,田獵齊足而曰『四黃既駕』,是皆同色也。無同色者,乃取異毛耳,『騏駵是中,騧驪是驂』是也。」彭氏曰:「陳氏雲:『以厲王大亂之餘,而支獫狁之患,意其必倉卒不暇為計,而今也「比物四驪,閑之維則」,蓋其車馬之修,器械之備,非一日也。』」於是此月之中,即成我服,既成我服,即日引道,不徐不疾,盡舍而止,又見其應變之速,從事之敏,而不失其常度也。愚按:六月之中即成戎服,則應變速矣;我服既成,即日引道,則從事敏矣;雖速雖敏,而軍行止三十裏,則不失常度矣。王命於此而出征,欲其有以敵王所愾苦愛反而佐天子耳。
四牡修廣,其大有顒玉容反。薄伐玁狁,以奏膚功。有嚴有翼,共音恭武之服葉蒲北反。共武之服,以定王國葉於逼反。
賦也。修,長。廣,大也。顒,大貌。奏,薦。膚,大。公,功。嚴,威。翼,敬也。共,與供同。服,事也。言將帥皆嚴敬以恭武事也[11]。謝疊山曰:「薄伐者,叛則伐之,服則捨之,不窮征遠討也。為將必嚴,不嚴則軍心不齊;為帥必敬,不敬則軍心不整,故曰『有嚴有翼』。」範氏曰:「凡兵事莫尚於嚴,莫先於敬,共武之服者如此,則以定王國也。」輔氏曰:「兵,陰事也,用之當以嚴敬為主,不嚴則不整,不敬則不肅。將帥皆嚴敬以共武事,此王國之所以定也,定則不止於匡矣。有車馬為之用,則足以卻玁狁,以成大功;以嚴敬為之主,則足以共武事,而定王國。吉甫之行師,真足以繼南仲之軌跡矣,宜宣王之中興也。」
玁狁匪茹如豫反,整居焦穫音護。侵鎬胡老反及方,至於涇陽。織音誌文鳥章,白旆央央於良反。元戎十乘繩證反,以先啟行葉戶郎反。
賦也。茹,度唐入聲。整,齊也。焦、穫、鎬、方,皆地名。焦,未詳所在。穫,郭璞以為瓠中,則今在耀州三原縣也。愚按:即今陜西省耀州三原縣也。鎬,劉向以為千裏之鎬,則非鎬京之鎬矣,亦未詳其所在也。《前漢書》:「劉向曰:『吉甫之歸,周厚賜之,其詩曰:「來歸自鎬,我行永久。」千裏之鎬,猶以為遠。』」顔師古曰:「鎬,非豐鎬之鎬。」方,疑即朔方也。愚按:南仲亦以獫狁之難,往城朔方、靈夏等州之地,則此獫狁所侵,疑即其地也。涇陽,涇水之北,孔氏曰:「水北曰陽。」在豐鎬之西北。言其深入為寇也。愚按:豐鎬之地,在今安西路屬縣,安西亦有涇陽縣。織、幟字同。鳥章,鳥隼之章也。呂東萊曰:「日月為常、交龍為旂之類,皆幟之文也,鳥章特其一耳。」白旆,繼旐者也。曹氏曰:「白,帛也。白旆,以絳帛為旆也,以帛續旐,末為燕尾,戰則旆之。」央央,鮮明貌。元,大也。戎,戎車也,軍之前鋒也。啓,開;行,道也,猶言發程也。《史記·三王世家》注曰:「《韓嬰章句》雲:『車有大戎十乘,謂車漫輪,馬被甲,衡軛之上盡有劍戟,名曰陷軍之車。』」王介甫曰:「元戎十乘,所謂選鋒也。《兵法》:『兵無選鋒曰北』。」謝疊山曰:「《兵法》所謂『堂堂之陣,正正之旗』也。元戎啓行,可以摧鋒破陣,《左傳》所謂『先人有奪人之心』也。」○言玁狁不自度待洛反量,深入為寇如此,是以建此旌旗,選鋒鋭進,聲其罪而致討焉。直而壯,律而臧,有所不戰,戰必勝矣。愚按:《左傳》曰:「師直為壯,曲為老。」今因獫狁為寇,而聲罪致討,則直而壯矣。《易》曰:「師出以律,否臧凶。」今討獫狁,而旌旗鮮明;選鋒鋭進,則律而臧矣。此所以為宣王中興之師也歟?
戎車既安葉於連反,如輊竹二反如軒。四牡既佶其乙反,既佶且閑葉胡田反。薄伐玁狁,至於大音泰原。文武吉甫,萬邦為憲葉許言反。
賦也。輊,車之覆而前也。軒,車之卻而後也。凡車從後視之如輊,從前視之如軒,然後適調也。凡車之勢一低一昂。佶,壯健貌。謝疊山曰:「戎車既安矣,必曰『如輊如軒』,製度工巧,則利於戰鬬也。四牡既強矣,必曰『既佶且閑』,教訓習熟,則耐於馳驅矣。」大原,地名,亦曰大鹵,今在大原府陽曲縣。愚按:今大原路陽曲縣,屬河南山西道。至於大原,言逐出之而已,不窮追也。先王治戎狄之法如此。《前漢書》:「嚴尤曰:『宣王時,獫狁內侵,命將征之,盡境而還。其視戎狄之侵,譬猶螡蝱之螫,敺之而已。』」吉甫,尹吉甫,此時大將也。憲,法也。非文無以附衆,非武無以威敵,能文能武,則萬邦以之為法矣。謝疊山曰:「漢唐而下,縉紳、介胄分為兩途,愚儒、武夫各持一説。不知三代將帥,必文武全才,可以為萬邦之法則者也。」愚按:此言吉甫之武,必先之以文。上言吉甫共武之服,必本於嚴翼之德;末言吉甫飲至,必及於孝友之友。文事武備,誠非兩途也。北伐可見其武,《崧高》《烝民》詩,可見其文。
吉甫燕喜,既多受祉。來歸自鎬,我行永久葉舉裏反。飲於鴆反禦諸友葉羽已反[12],炰白交反鼈膾鯉。侯誰在矣,張仲孝友葉羽已反。
賦也。祉,福。禦,進。侯,維也。張仲,吉甫之友也。善父母曰孝,善兄弟曰友。○此言吉甫燕飲喜樂,多受福祉。蓋以其歸自鎬而行永久也,是以飲酒進饌於朋友,濮氏曰:「鼈,龜屬,俗呼團魚。炰,火熟之名。膾,細切肉也。」而孝友之張仲在焉。言其所與宴者之賢,所以賢吉甫而善是燕也。王介甫曰:「忠也者,移孝以為之者也;順也者,移友而為之者也。故言忠順之臣,必及孝友之友。」輔氏曰:「吉甫以天子之將,有功而歸,相與宴者固不一也。後篇謂方叔嘗與伐玁狁者,亦豈得而不與焉?而詩人乃獨舉夫孝友張仲之為賢,則又可見吉甫之文,而不專以武功為美矣。然此但為吉甫既歸,而私自與朋友燕飲而已,非宣王燕之也。」
《六月》六章,章八句。呂與叔曰:「上三章言自治之備。四章言玁狁來侵,從而禦之。五章言治戎有備,車馬安閑,驅之出境,不窮追也。六章言休兵飲至,樂與孝友之臣同其燕樂,則窮兵黷武之意消矣。」又曰:「北伐之事,所以自治者,常優暇而有餘;所治於彼者,常簡畧而不盡。」謝疊山曰:「一章曰『戎車既飭,四牡騤騤』,二章曰『比物四驪』,三章曰『四牡修廣』,五章曰『戎車既安』、『四牡既佶』。西北平原廣野,舉目千裏,利於車戰,故此詩以車馬為重。」
《序》:「宣王北伐也。
此句得之。
《鹿鳴》廢,則和樂缺矣;《四牡》廢,則君臣缺矣;《皇皇者華》廢,則忠信缺矣;《常棣》廢,則兄弟缺矣;《伐木》廢,則朋友缺矣;《天保》廢,則福祿缺矣;《采薇》廢,則征伐缺矣;《出車》廢,則功力缺矣;《杕杜》廢,則師衆缺矣;《魚麗》廢,則法度缺矣;《南陔》廢,則孝友缺矣;《白華》廢,則廉恥缺矣;《華黍》廢,則蓄積缺矣;《由庚》廢,則陰陽失其道理矣;《南有嘉魚》廢,則賢者不安下,不得其所矣;《崇丘》廢,則萬物不遂矣;《南山有臺》廢,則為國之基隊矣;《由儀》廢,則萬物失其道理矣;《蓼蕭》廢,則恩澤乖矣;《湛露》廢,則萬國離矣;《彤弓》廢,則諸夏衰矣;《菁菁者莪》廢,則無禮儀矣。小雅盡廢,則四夷交侵,中國微矣。」
《魚麗》以下篇次,為毛公所移,而此《序》自《南陔》以下八篇,尚仍《儀禮》次第,獨以《鄭譜》分《魚麗》為文武時詩,故遂移此序《魚麗》一句,自《華黍》之下而升於《南陔》之上。此一節與《小序》同出一手,其得失無足議者,但欲證毛公所移篇次之失,與鄭氏獨移《魚麗》一句之私,故論於此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