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唯一深吸一口氣, “唐薇的事謝謝你。”
郗清遠手指一緊,“你以前從來不會對我說謝謝。”
褚唯一笑起來,笑容涼涼的,“我選擇去北方讀大學時就想的很清楚了。”你不知道哈爾濱的冬天真的很冷,剛剛過去我真的很不習慣。可是最終還是習慣了。
第一年的冬天,她一個人去了冰雪大世界,在城堡上刻下了她和他的名字。
第二年的夏天,她再去,沒有皚皚的冰雪,變成了啤酒節。她和他的過往都消失在灼熱的氣溫裏,融化了,不見了。
“那時候我年紀小,不懂事,說過的話你就忘了吧。”她一字一頓,“你是我名義上的哥哥。”
郗清遠額角青筋都爆出來了,向來冷靜自持的他還是沒有隱忍住。
“哥哥?”郗清遠沉沉地重複著。
褚唯一咬咬牙,“我現在一直在相親,前幾天遇到一個人還不錯,我打算試著處一下。”她笑著,她也忍著。
那抹笑刺痛了郗清遠。“好!好!你回來就是告訴我你的決定?”
褚唯一定定地點了點頭。
郗清遠將傘塞到她的手裏轉身而去,很久,他的身影消失在雨中。
褚唯一垂著眸子看著手中的傘,還帶著他的溫度。她始終抓不住。
這一場感冒讓她心力交猝,在雨中等了二十多分鍾,她才打到車。
“師傅,到雲南路118號。”她沙啞地說道,臉色慘白毫無血色。
師傅好心的問道,“姑娘,你沒事吧?”
褚唯一知道自己現在一定很糟糕,“沒事,加班加上淋雨,回去睡一覺就好。”
到家不過二十分鍾,她竟然在車上睡著了。
連著司機師傅都不忍叫她。
褚唯一付了錢,禮貌地說了一聲,“謝謝。”
外麵還在下雨,她卻連撐傘的力氣都沒有了。抬眼望過去,那幾排房子如今還亮燈的隻有幾戶了,都走了,下個月她也要搬走了。
她的家,最後還是守候不了。
爸爸媽媽,奶奶,還有郗清遠,他們還是離開自己了。
褚唯一嚐到了鹹鹹的味道,眼前越來越模糊,雙腳每走一步都是那麼沉。
宋輕揚撐著傘從車裏下來,大步走過去,“褚唯一——”他連叫了她兩聲,她才反應過來。
“宋輕揚,是你啊!”她望著他,嗤嗤一笑。
宋輕揚舉高傘將她護在傘下,“下雨了怎麼不撐傘?”兩天不見她把自己搞的這麼憔悴。
褚唯一笑了,“原來是下雨了,我說我的臉怎麼這麼潮濕呢。”她抬手摸了一把淚。
宋輕揚擰擰眉,握住她的手,一片熾熱,“你——”
“宋輕揚,我怎麼老是碰到你啊?”她無意識地問著,涼涼的手指突然伸向他,她想要摸摸他的臉,證實一下他的真實性。
“褚唯一,你發燒了。”他皺著眉。
褚唯一喃喃道,“宋輕揚,你不要和我靠的這麼近。”
他冷著臉。
“我會把感冒傳染給你的。”
“沒關係,我願意和你同甘共苦。”
褚唯一昏昏沉沉,卻還用力地拍拍他的肩頭,“好同誌!”
宋輕揚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