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蕾哈娜”商團報告。這個調查團經曆充滿魔術般奇幻。該團涉及跨南詔、回鶻、唐朝三國,地域遼闊,情況複雜,困難重重。首領農·保準、韋·囊梅誌慮忠純,主動請纓承擔這最艱巨的考察任務。
抵達南詔前,他們試探性地向短途皮貨商提起“豪華派對盛宴”。那些本來神情嚴肅、匆匆忙忙趕路的販子忽然眉開眼笑:“嗬嗬,有趣事很多,要慢慢來敘述,你們對豪華派對盛宴興趣濃厚,這很好,說明你們已經開悟了,世界觀正確,生活態度積極!”之後,他們就地紮起帳篷,架銅爐,燒奶茶,有滋有味地講述——
我沒賺沒賠那年7月10日上午,判咄帶領一支由吐蕃官兵和嗢末勞工16人組成的小分隊來到吐穀渾、黨項、回鶻、漢人組成的雜牌軍駐守的白馬寺哨所附近,一聲不響,用刀槍挖掘一棵胡楊樹根部。雜牌軍將頭厲聲斥責:“此樹乃是尚修羅大元帥與摩訶衍、曇曠兩位法師共同栽種,作為‘勿徙它境’見證,神聖不可侵犯!”
判咄高調宣稱,胡楊樹日漸茂盛,擋住他們觀察城內土著居民的視線。他命令嗢末勞工加快施工。下午,6名尚修羅舊屬士兵和數名頓門信徒乘馬車聚集到事發地阻攔挖樹。雙方激烈爭吵,繼而群毆。判咄遭到辱罵,2名雜牌軍軍官被打死,4名吐蕃士兵和5名嗢末勞工被打傷,雜牌軍方麵3駕馬車被毀壞,鄰近的黨河哨所門窗被砸。1名執行公務的郵驛及2名身份不明的粟特妙齡女郎失蹤。
事件發生後,尚律悉立即做出強硬姿態,下令敦煌進入三級戒備狀態,同時親率64名騎兵和700名步兵強行砍倒胡楊樹,順路拆毀雜牌軍兩個哨所門窗,與胡楊木一起拉回府衙,作為篝火晚會燃料。七月十一日,判咄強行收繳包括農具在內的所有鐵器銅器法器。敦煌農戶無法繼續收獲成熟的莊稼,又不允許隨意走動,隻能耗在盛滿糧食的土地裏候命。
七月十一日夜,天高月明,大風。尚律悉傳達大元帥尚修羅命令中有一條規定:“太陽落山後,不許點燈,不許喝酒,不許走動,做愛時不許大聲叫喊。”因此,街道異常安靜。更由於尚律悉舉辦“豪華派對盛宴”,三天前即抽調嫡係部隊中的吐蕃、孫波士兵由衛士監使判咄統一指揮,負責維護治安。
由吐穀渾人、黨項人、漢人組成的雜牌軍派駐城外擔任護衛。
被譽為“金磚都尉”的玉關驛將王令詮因為經濟實力異常雄厚也在邀請之列,但不知何故,他來遲了。他匆匆忙忙趕路。大家知道他在派對中要向尚律悉及獲小豹皮以上將軍贈送規格不等的玉門關縮微純金模型,暢通無阻。他的戰靴不可一世,踩在石板路上異常清脆,響亮,威風,叩擊聲在夜空中傳得很遠。即將抵達“豪華派對盛宴之分會場十動然拒盛宴”現場——帳篷會所。忽然,一架駝轎從天而降,衝破多道防線,闖入禁區。判咄懵了,誤以為是王令詮扮酷改乘的坐騎。
很快,就有人一疊聲地叫喊起來:“攔住!這是野馬王子的駝轎,他不在邀請之列!”
幾位孫波壯漢迅速做出反應。他們手持大刀衝過去,奮力攔截,駱駝卻輕鬆躲開。他們展開躲貓貓遊戲。據目擊者回憶,駱駝直接從一條街道躍入另一條街道,巧妙攔截王令詮,竟然像海浪拍獨木舟那樣,迫使他距離帳篷會所越來越遠。
王令詮急躁地說:“別再糾纏本官好不好?即日起,免除你的三百六十項稅費。”
野馬王子大聲叫嚷:“事情怎麼可以如此簡單地解決?吐蕃占領河西、隴右,輪海、神烏、敦煌、張掖、酒泉、金城、會寧、上邽、清水等五十郡六鎮十四軍的漢人子孫全部成為吐蕃人奴婢,無可厚非,但向本王子征收道路附加稅,實在荒唐。本王子在龍城大道巡視多少年,接受供養,偏偏被你苛刻為難,實在可恨!”
王令詮沮喪地說:“本官如數歸還以前多征收的交通費,保證明天辦理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