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公司攬下金都大酒店的外部清洗活工程。臨時清洗,沒搭高架設備,就簡單地從樓頂上係下一個鐵滑轆,人站在木架子裏,往下放一層,就擦一層窗玻璃。
工頭叫郝春雨先上。
郝春雨是臨時小工,鼻子裏水不響一下,上。
擦到第20層,郝春雨累出一身汗,他直起腰,轉臉往城市遠處看——啊!空中看城市,就像看一幅畫似的,多美麗呀!街道如線!一座座立交橋,就像一盤盤盤香似的!街上的人,就跟螞蟻在似的忙忙碌碌!螞蟻群裏,火柴盒大小的各式各樣的汽車,小爬蟲一樣,嘀嘀嘀地叫個不停。啊!城市多麼美呀!能在美麗的城市裏讀書,該多麼幸福呀!
郝春雨正憧憬著,忽聽身後那扇擦了一半的窗子裏,有人在大聲說話:
“你是誰?”女人的聲音。
“我。請把門開一下。”又是男人的聲音。
女人停了一會,又說:“請你報一下姓名好嗎?”
“賓館保安。”
女人開門。
門剛一打開,隨即“嗵!”又關上,關得好響!
郝春雨一嚇,轉身從窗簾布飛起的那一角往裏看:那個說話的男人,不是臉朝前進來,而是倒退著跨進門來。進了門,旋即臉一轉,頭上就套上了黑套……咦!這人把臉套起來幹嗎?旋即,又見那個套上黑頭套的男人往前跨一步,一手握刀,一手抓斷桌上電話線,凶狠地說:“小娘們!放老實一點,別叫!快把錢掏出來!把項鏈摘下來!都放在桌子上!”
那女人戴一副瑪瑙眼鏡,40來歲,突然闖進來蒙麵賊,嚇得她臉色慘白,手直哆嗦。大聲喊:“來人……”
一聲沒喊出來,就被那蒙麵賊抓住膀子,反過來猛一擰,麵朝下,死死地被按在桌上,叫不出聲來。
郝春雨毫不猶豫地舉起手裏的擦玻璃擦子,“嘩!”一下砸開厚厚的窗玻璃,從吊架裏猛一竄,跳進房間,手握擦玻璃擦子,對著那蒙麵賊的頭,使勁地打!
蒙麵賊一見有人從窗口飛進來,馬上鬆開那女人,撲過來,與郝春雨對打。
那女人得了空,迅速抓起桌上水晶台燈,照著蒙麵賊腦袋猛砸!
七打八砸,那蒙麵賊就被砸軟了。
那女人馬上用手機撥110。
110迅速趕到,將那個打得半死的蒙麵賊銬走了。
那女人,好一會才從驚魂中緩過來,嘴裏不停地哭叫:“我的天哪!太可怕了!”喊了好一陣,才對郝春雨說,“孩子,你來得太及時了!你要是遲來一步,我今天就完了!太謝謝你了!你是怎麼進來的?這樓這麼高!”
郝春雨告訴她是怎麼進來的。然後說:“阿姨,我要上班了。”
“上班?你要到哪兒上班?”那女人還在發抖。
“我要到外邊繼續擦玻璃,要不然工頭們會扣我工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