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殤 五
白靜的臉在夜色裏,看不出紅的多徹底,但幸福的神情表露無疑,激動,感動,讓她說不出話來,我和周星星在旁邊歡呼拍手:“嫁給他,嫁給他。”
終於,她眼圈紅了,朝跪在地上的蘇慕點了點頭。
然後蘇慕站起來,把白靜擁有懷裏,把我和周星星兩個局外人看的淚眼婆娑的。
我提議:“不如我們不要去打桌球了,去唱歌好不好?以前我住院的時候,就聽說白靜唱歌很棒,怎麼樣,去展示一下歌喉如何?還有蘇慕,跟你家小靜來首情侶對唱,紀念一下今天的日子。”
兩人同意,隻有周星星苦著臉,嘿嘿,唱歌是他的弱項。
但三比一,他沒有反對的權利,就這樣被我們擁著進了紅橙藍會所的VIP點唱廳。
包間很華麗,氣味也清新,高檔會所就是不一般,蘇慕和白靜旁若無人的HIGH起來,我坐在旁邊附和著唱,就隻有周星星緊閉嘴巴,一言不發。
我靠過去,在他耳邊說:“大明星,怎麼這麼安靜啊?”
他嘟著嘴,象個小孩子:“我聽你們唱就好。”
我忍不住笑,被他瞅到:“你是過來人,知道我唱歌很爛,專門讓我出醜是不是?”
我止住笑:“沒有,絕對沒有,今天是小兩口的紀念日子,咱們打桌球還不如來唱歌帶勁呢,我知道你桌球特別棒,頂呱呱,可是要遷就一下這對新人嘛。”
他點點頭;“遷就,遷就,我這不是來了嘛,我點,你們唱。”
我拉起他:“不要,你要陪我唱一首。”
他搖頭搖的象波浪鼓:“我國語太爛,隻會唱粵語歌。“
他想用粵語歌嚇退我,豈不知我國語粵語通吃,我笑:“沒關係,你選首歌,我看會唱嗎?”
他選了首張學友的《相思風雨中》,然後戰戰兢兢的看著我,他的小模樣讓我忍俊不禁。
蘇慕和白靜唱完了,坐在沙發喝著水休息,我說:“來吧,你點的歌,試一下。”
他不情願的站起來,看著歌詞,他唱男聲,我唱女聲,話筒音質不錯,我跟著字幕唱起來,把他嚇了一跳,唱完之後,他做了個擦汗的動作:“哇,你粵語歌也會唱,棒哦。“
蘇慕和白靜也鼓起掌來,端起杯子喝了點水,沾沾自喜了一番,心想,我會告訴你們,我在學校唱歌比賽時拿過獎嗎。
唱完歌,走出會所,月半彎彎,夜色深沉,蘇慕說把車留下,他和白靜打車走了,我和周星星一前一後朝停車點走去。
他在後邊緊跟了幾步,抓住我的手,拉我坐在停車點的座椅上。
我問:“你剛才為什麼不?”
他靦腆的笑:“因為,剛才,抓蚊子嘛。”
我說:“你就是這樣,朱茜跟你戀愛了三年,媒體捕風捉影的,你卻從未公開承認過。”
他皺眉:“又來了,能說說你和我嗎?”
我說:“我和你,算戀愛嗎?你會對著媒體承認嗎?”
他說:“為什麼非要對媒體承認,感情是自己的。”
我低下頭:“對,我隻是開玩笑,我怎麼配擁有你的愛。”
他把我的手放在手心裏,揉搓著,幽幽的說:“你這些話說的我都會背了,能換點新詞嗎?”
我不語,他又說:“就象你說的,不知哪天就會穿回去,我們就愛在當下,不好嗎?”
心裏酸酸的,鼻頭酸酸的,但是要忍住,因為今天是值得開心的日子,我抬頭看著他的眼睛,仍然清澈幹淨,象個孩童,對他說:“可是,我們能相愛多久呢?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他用手堵住我的嘴:“下一秒,誰也不知道,就愛在當下。”
我把頭靠在他的胸膛上,閉著眼睛,靜靜聽他的心跳,他的手撫著我的肩膀,白月光籠罩下的男女,在這一秒相偎相依。
突然,想到一件事,我一個激靈蹦起來,嚇的他一哆嗦:“幹嘛,你這瘋丫頭。“
“哎呀,說好的這周一去新加坡開會的,今天是周幾了?”
周星星看了看手表:“周三。”
我急的抓頭發:“怎麼辦?還來得及,今晚我就去訂機票,對了,現在幾點了,從香港飛往新加坡三個半小時。”
他看我一副抓狂樣,不落忍了:“現在已經淩晨一刻了,非要跑一趟嗎?”
我對他點點頭,他說:“這樣吧,我陪你去,你現在身體剛好,怎麼能一個人去?”
我搖頭:“不要,你的戲還在拍,怎麼能離開?”
他說:“其實李導在也一樣。”
我說:“不行,這是你第一次掛名導演拍電影,要拿出十二分的誠意,觀眾的眼睛都是雪亮的,電影用不用心,他們一眼辯知。”
他皺眉,我又說:“真的,我一個人能行,我可不是以前初來香港的小丫頭了。”
他揪著我的鼻子:“你不是小丫頭是什麼?“
“哎呀,疼。”甩掉他的手:“我要去機場了,對了,你借我的手機,還給你。”
他推過來:“手機就是送給你的,你老是玩失蹤,這個放在你身上,我就能隨時找到你。”
手機還是回到我的手裏,我看著他:”謝謝你,我都沒有送過你什麼禮物,而且盡給你找麻煩。“
他害羞的一笑:“以後有機會的,我也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我懂他的意思,鼻頭發酸,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趕緊低下頭:”當導演比做演員辛苦,你拍戲太投入,平時要多吃飯多喝水,注意休息,保重身體。“
他擁我入懷:“怎麼說的這麼傷感,你去幾天就回來了,到時候,我要送你一個更棒的禮物。”
淚水終於還是忍不住的落下來,我慌亂的擦去。
臨別,他吻了我的左臉頰,就象三年前的夜晚在黑社會牢房裏那一吻,坐在我的車裏,看著他開車離去,悸動和心跳久久無法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