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殤 十

輾轉來到店裏,遠遠的就看到MIKE站在店門口,儼然象個老板似的,指揮著幾個店員忙東忙西的,我怕走近了被他臭罵一頓,就坐在附近餐廳的戶外餐椅上,頭頂遮著太陽傘,嘴裏喝著可口的飲品。

可能是新品上架了,有顧客陸續走進店裏,真想看看LI-XIN的第一季新品是什麼樣子,“叮叮”有鈴聲響了,是我的手機,接起來,是蘇慕。

“今晚要來哦,和那位MIKE先生。”

哎呀,我狠狠捶了自己的腦門,暈,明天是蘇慕和白靜結婚的日子,我居然把這事忘了。

跟蘇慕聊了幾句,就掛斷了。

MIKE,讓他去嗎?自他整了我一次之後,怎麼看他那麼不順眼呢。

喝完了飲品,我把餐椅挪了個位置,翹起二郎腿,讓香港初秋的陽光灑在身上,真舒服。

“你還真愜意。”冷不丁身邊矗了個人,把陽光遮了一半。

定睛看此人,於風楊。

“你怎麼------”剛剛與他的公司解約,他就出現在這兒,還真把我嚇一跳。

“怎麼,來會會老朋友不行嗎?”他拖了張餐椅坐下。

我穩了穩神:“哦。”

“看到我很緊張嗎?這可不象你。”他取出煙吸了一口。

“以前好象你不吸煙的?”

“嗬嗬,原來你還記得以前。”他又吸了一口,眼神複雜的看著我。

我想家耀已經不在了,眼前應該是真正的於風楊,以前發生的一切,跟家耀的接觸比較多,到底哪一段經曆才是於風楊本人呢?

“從之前的相識到合作夥伴,又從合作夥伴回到之前的相識,人生的變數真是多姿多彩,你說呢?”他盯著我。

被他盯的發毛,因為解約的事弄到法院,雖然我沒有出麵,由MIKE的律師全權處理,但這件事應該對於風楊觸動挺大的,要不然他不會專程來找我。

我端起桌上的奶茶猛喝了幾口,平複了一下緊張情緒:“嗬嗬,人生真的挺有趣的。”

於風楊把頭轉向我店的方向,意味深長的說:“你不錯啊,每到一處都有貴人相助,那個人就是你現在的男朋友?他可真能幹,找律師查我公司的帳目,然後一紙訴狀把我告上法庭,解了約賠了錢,你圓滿了,我呢?哈哈,公司倒閉了,我還欠了銀行一屁股債,你說我該怎麼辦?”

聽到他說這番話,惶恐的我從餐椅上站了起來:“於總,哦不,於,於先生,我還有事,先走了。”

剛走了幾步,他在身後說:“你以為走得了嗎?”

他的話剛落,我的頭就開始暈暈的,腿也輕飄飄的,一下子蹲在地上,眼前的一切模糊了,隔著幾十米的距離,我的店鋪前MIKE還在張羅,我想喊他,但卻喊不出,然後失去了知覺。

等我醒來,頭痛欲裂,看清自己躺在沙發上,揉搓了一下眼睛,環顧四周,窗明幾淨,還好,不象以前醒來時黑布隆冬的,以前?不是吧,難道我又被綁架了?

但這裏的家居,這裏的擺設,好熟悉,這是?

“怎麼,覺得眼熟是嗎?”耳邊有聲音響起,然後於風楊從臥室裏走出來。

“是你?那杯奶茶你下了藥?你把我弄到這兒想幹什麼?”

“帶你故地重遊啊。”

故地?哦,我想起來了,這就是於風楊在香港的家,這是我剛穿越到這兒時第一個居住的地方,怪不得。

“想起來了?不錯嘛,看來你還蠻有良心的。”他走過來,坐在沙發上。

我縮了縮身子:“你帶我來這兒,到底想怎樣?”

他哈哈大笑:“你怕什麼?大不了我們結成夫妻,過小日子,生一堆孩子,享天倫之樂。”

我皺眉:“於風楊,你說什麼瘋話?”

他湊過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眼神迷離:“怎麼,你不想跟我結成夫妻?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當初是誰在你落魄的時候救了你,供你吃供你住,你難道不應該報答我嗎?”

我驚,於風楊怎麼變的這麼猥瑣,被家耀附身過的他竟然還記得這麼多事,家耀曾經說過,他隻能附在小人的身上,這樣他們的意誌很容易被控製,原來,這才是於風楊真正的本來麵目。

“來,來嘛,別害羞,以前都在我家住過了,我家人都把你當兒媳婦培養了,可我竟然連你的手都沒牽過,這次,就一次補給我。”於風楊說著,就把嘴巴湊過來。

“混蛋,滾開。”我一巴掌拍在他臉上。

他愣了一下,然後眼睛裏冒火:“喲,烈女啊,我最喜歡了。”

他撲過來,我躲過,大聲喊著:“阿姨,風晴,你們在哪兒?”

於風楊仰天大笑:“你這算搬救兵嗎?可惜,他們都不在這兒,我媽去世了,風晴嫁人了,現在,這個家隻有我自己。”

“什麼?阿姨去世了?風晴嫁人了?”

“當年,你不辭而別,我們家人費時費力的找過你,但終究沒找到,哼,我家人怎麼對你,你應該心知肚明,我媽早就把你當成未來的兒媳婦,風晴早就把你當成未來的嫂子,你就這麼狠心的莫名其妙的走了,後來我媽就一直鬱鬱寡歡,得了一場病,加上她本來就有心髒病,我為了照顧她,就把雜誌社的工作辭了,專心陪護她,但她一直不見好,兩年前的一天,撒手走了。“

於風楊憶起這些事,眼圈紅了:”風晴自從媽去世去,也沒心思讀書了,早早的嫁了人,年紀輕輕就當了媽媽,可惜她老公待她不好,經常打她,現在兩個人分居,風晴一個人帶著孩子艱難度日。“

他流下淚:”這都是你造成的,是你,如果你不走,我媽和風晴就不會搞成這個樣子,而且我也不會辭去最愛的職業,跑去經商,弄到負債累累,走投無路,是你這個賤人,搞的我家破人散------“

說著,他又撲過來,我閃躲,”砰“的一聲,一隻花瓶摔在地上。

他怔住,猛地跪在地上,守著一堆的碎片,鬼哭狼嚎起來:“天呢,這個花瓶是我爸生前送給我媽最後的生日禮物,她每天早上都會仔細擦幹淨,擺在最顯眼的位置上,你,你居然把她打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