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歌看到桌麵上的東西，視線被吸引住，問他：“你這是弄的電機？餘老先生給你的嗎，幹什麼用？”他走過去，上手拿起來反複看了下，疑惑道，“這麼小，不是自己做的吧？”
伏明泉順著他手看過去，卻分了一般注意力落在那隻白皙纖細，骨節分明的手上，頓了一下道：“老師讓我改造一下，做了幾個在用。”
宋歌明顯感覺到他比昨天好說話，研究了一下手裏的東西，試探道：“你們是不是在做一樁大買賣？”
伏明泉抬頭看他。
宋歌笑道：“別這樣看我呀，我又不是什麼壞人，小豐堡的生意我還入股了呢！你跟我講講，我保證不跟別人說。”
伏明泉這才道：“是在做一些電器，打算拿出去售賣。”
宋歌又問：“農用的？”
伏明泉含糊道：“……算是吧。”
伏明泉心裏已經有些懊悔，他不想說太多，不想對不起老師的教誨，但是宋歌就站在他眼前，甚至幾分鍾前才剛剛從他被子裏鑽出來……伏明泉想到這裏忍不住喉嚨滾動一下，垂眸不敢再看眼前的人。
他藏在心裏的人，就在眼前。
這任誰也無法把持得住。
*
宋歌拿了開司米羊絨衫送給伏明泉，自己則分享了桌上的早餐，玉米餅雖然涼了，但是嚼起來自帶甘甜，吃著口感很不錯。
伏明泉把衣服放在一旁，沒穿。
宋歌看到，奇怪道：“怎麼，不喜歡？”
伏明泉猶豫片刻，道：“太貴重了。”
宋歌笑道：“哪有，衣服買來就是給人穿的，天氣涼這麼穿剛好，喏，你看我身上也有一件。”他掀開衣角拉出一截羊絨衫給他看，這禦寒神器，值得安利。
伏明泉視線落在邊角花紋上，那是一模一樣的款式，心口好像被什麼撞了一下，拒絕的話到了嘴邊也換成了順從的一句：“好。”
小豐堡有秘密，而且是全部人都集結起來維護的一個秘密工事，伏明泉昨天的隱瞞和今天早上的維護，顯然也是知道這件事不能外泄給他人，他在保護宋歌。
宋歌識趣，沒有多留下打擾，吃過早飯就打算離開。
伏明泉起身送他出去，道：“我帶你過去，有段路不好走。”
宋歌道：“我從菜園那邊繞過去。”
伏明泉搖頭道：“那邊白天有人守著。”
宋歌了然，答應一聲跟他走出去，但還沒等走出伏家院子，迎麵就撞上了回家取東西的伏老漢，幾個人都愣在了那裏。
伏明泉有些緊張，但還是擋在宋歌身前，解釋道：“小宋是來找我的。”
伏老漢隻是短暫愣怔，很快麵上又浮現出笑容，推開自家小兒子，對宋歌熱情道：“小宋來了？你也不跟我說一聲，明泉這孩子心眼實，跟他說一聲的事肯定往心裏放，沒難為你吧？”他回頭又教訓伏明泉道，“小宋又不是外人，他以前幫過咱們大忙，餘師傅一直誇他優秀，是啥，啥準工程師！”
宋歌跟他客氣幾句：“哪裏，我還差得遠。”
伏老漢笑眯眯道：“不遠，不遠，剛巧餘師傅也在咱們這，小宋你既然來了，不如一塊去見見？他帶過你，也算是半師呀。”
宋歌點頭，欣然應允：“我也好久沒見到餘老師了，時常想念，是該好好敘敘舊。”
“那可太好了，走走，正缺……不是，正等著你呢！”
伏老漢風風火火，帶著宋歌就繞去了堡裏麵的一棟老房子，這裏大多是木石結構的房子，但也有那麼幾棟是傳承下來的石質老建築，搭建的結實，進去之後猛一瞧像是荒廢一般，但繞開庭院拐進去，就看到了一處厚重木門，推開木門，是一處挖開的半地下空間。
木門隔音，在外麵聽不到什麼，進去之後才聽到人聲鼎沸，還有“叮叮當當”打鐵聲響，不絕於耳。
整個小豐堡的青壯年幾乎都集結於此，有打鐵的、煉化的，有被指揮著焊接拚裝的，還有更多是做著各式各樣的雜活，整齊劃一，井井有條，顯然不止一天在這裏忙碌。
半地下的空間寬敞，又燃了爐子，進來之後隻覺得空氣都是熱的，不少青壯甚至赤.裸.著上半身在打鐵，身上出了汗，像是抹了一層油一般，火光映照下胳膊和胸前肌肉一鼓一鼓的，僨張有力。
青壯留在這裏開工，而其餘人則在上麵巡察幫助打掩護，分工明確，即便是近在咫尺的大豐堡也毫無察覺——大豐堡的村民甚至認為小豐堡這些人秋收的時候賺了一大筆錢，都在貓冬。
一整個小豐堡固若金湯，鐵桶似的，口風嚴謹，保守著同一個秘密。
宋歌在踏進來第一步之後，視線掃過，依然明白過來。
伏老漢看他，宋歌也看過去，眨眨眼笑道：“老爹，這可真是一樁大買賣。”請牢記收藏：,網址 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