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眉弄眼的指了指清寧，殿中人皆是心知肚明。
太皇太後這也是揣著明白當糊塗，這小兩口越是鬧別扭越是不能當回事。
清寧回想了一下秦惑話多的時候，還真不是一般的怪異。
一桌人正說著話，秦惑麵上卻沒有絲毫的變化，片刻後有宮人托著食盤，行了個禮，便徑直放到清寧麵前。
小翁主大刺刺的站起來瞧，癟嘴道：“這是什麼，太奶奶怎麼還給皇嬸吃獨食呢？”
“這可不是哀家偏心。”
太皇太後聞言，笑著推脫道：“小四這是什麼？”
這一問，卻讓人眾人都知曉，這個容王爺給她弄的獨食了。
三寸大的一個煲，還沒開蓋就已經是香味四溢，秦惑伸手親自給她掀開。
語氣淡淡道：“香燜兔肉。”
清寧麵色一陣變幻，還沒有開口。
小翁主率先跳腳，“什麼！皇叔你竟然真的宰了我的兔子，討皇嬸歡心。”
秦惑淡淡瞥了她一眼，這一聲指責道最後，徒然變得無力起來。
這一桌素齋裏，出現這麼一道突兀的兔肉，清寧的手中的筷子都握的有些不太自然，便輕輕擱下來了。
王公公抹了一把汗，連忙上前解釋道：“這一道菜是禦廚靜心研製的，用的是素蘿卜雕琢成兔形香燜而成，滋味可不比真兔肉差半分呢。”
小翁主鬆了一口氣道：“還好……”
後庭裏，她不過同小翁主開了句玩笑。
這禍害真是……
一時有些無言以對，卻是沒有提筷子的興致了。
秦惑墨眸幽幽看了她一眼，起身告辭。
這一場飯吃下來，清寧如坐針氈，終於聽到這一句連忙跟著站了起來。
卻聽太皇太後笑道：“清寧便留下陪哀家幾日吧。”
她一時有些微楞，鳳眸便不自覺看向了秦惑……
他微微點頭，開口道：“好生侍候皇祖母。”
說罷便起身離席而去，飄揚的衣角很快就消失在了殿門之中。
語氣自然的像是在囑咐自己的小妻子，清寧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接受了這麼一個突如起來的變故。
早就該知道這頓飯不是那好吃，離開永安城也不是那麼輕易的事情。
到最後，她還是留在了長明宮裏陪太皇太後。
張賀還沒有回來，以她現在這樣的情形也不可能強行使用九重星火，呆在太皇太後身邊怎麼也好過這幾日還要對著那個禍害來的好。
小翁主對此倒是很開心，兩人年紀相差不大，又十分佩服她居然和容王相處了這麼久還活的好好的。
“阮二小姐，太皇太後還沒起，要不老奴帶您去禦花園散散心。”
午後熏染，清寧一個人站在廊下發呆。
王公公見狀，走上前問道。
一連住了三四日，太皇太後的老年生活還算是安逸，抄抄經文，插插花，時常拉著她嘮嘮嗑。
她受了太皇太後的渲染，開始緩慢的生活，除了不見那禍害，一切都顯得十分的自然。
廊下宮人們輕聲輕腳的走過，她朝著王公公點了點頭道：“謝謝王公公，我自己去就好。”
也不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這麼明顯，這些人多多少少都看出了她和秦惑的不對勁。
隻是誰也不知道這背後，是她和他協議好的離別。
朝霞有些炫目，她迎著微風邁步而出。
身後小太監提醒道：“阮二小姐，您走錯了，這一條才是去禦花園的路。”
她卻不甚在意道：“沒關係的。”
其實並無所謂去那裏，這雕欄花柱的皇宮，何處不是風景。
素衣走了遠了，小太監才在身後摸著後腦勺道，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
王公公看著，忽然長歎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好……”
那位主子雖不來，卻總有影衛往這邊打探，來來往往的也不躲人，問的再多，哪比得過自己親眼來看。
“這樣一個避而不見，一個失魂落魄的，也不知道是為難了誰。”
清寧還沒走遠，這一句隱約落入耳中，兩旁宮人井然有序的行走著。
她一身素衣，長發半挽著，和這錦繡皇宮這樣格格不入。
也不知道走到了何處，一大片的薔薇盛放著，不遠處有女子嬌柔的笑聲。
清寧下意識的往假山後麵一躲，來的人數不少，明黃色的龍輦抬了過去，鳳眸微掃了一眼。
便看見明黃紗帳後麵的北和帝擁著兩妙齡美人，人已經比兩月前消瘦了不少，眉宇間頗有縱欲過度的萎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