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一碗一口就悶了。
她很想和武俠小說裏麵的大俠一樣。
大笑一聲,然後讚一句“好酒!”
可惜前半部分做的豪爽,再想開口說話。
卻被濃烈的酒意嗆得滿口都是,好像心口都要燒起來。
“別咳……”
徐然紅著一張臉,笑起來竟然別是一番俊美模樣。
“越咳越難受!這酒啊,就是要多喝才會覺得好。”
他似乎是早有經驗。
卻平時完全不同,起碼在平時,他絕對不會叫秦寧喝酒。
清寧聞言,重新倒了一碗酒。
風雨從窗口斜了進來,摻雜其中,絲毫沒有違和感。
一碗酒裏麵,一半是酒一半是水。
她好像一點也沒看見,就這麼飲下,辛辣的嗓子發疼。
鳳眸裏,也微微有了紅色。
即便是以前,她也沒怎麼喝過酒。
更何況是這麼烈的。
徐然拿碗跟她碰了一下,又悶了一口。
微笑著說道:“記得剛來永安的時候,還是大雪紛飛的冬天……住在寺廟的小柴房裏,被褥怎麼也睡不暖,凍的渾身冰冷……”
目光有些渙散了,好像是回想起了很遙遠的從前一般。
“聽老人說,喝烈酒可以暖身子,可是身上銀錢拮據,隻有這裏最便宜,二文一碗下肚,再冷的冬天也熬過來了……”
他平日一直都文縐縐的,學識深厚的模樣。
不曾想,喝多了是這樣的。
清寧聽他說著那些寒苦時候的事,心下有些發酸。
“可是現在……”
徐然卻好像還沒有說完,頗有不能理解的問道:“我喝了這麼多酒,怎麼就喝不暖了呢?”
風雨打濕了他俊美的臉龐,夜色籠罩了整條街巷。
酒氣上湧的清寧鳳眸半斂,輕聲道;“對不起!”
她無能為力。
徐然沒有說話,喝多了酒之後的眸子卻依舊明亮著。
看著她,好像有許多許多的話都藏在了裏麵。
“徐然,對不起!”
她在一次朗聲重複道。
因為說對不起這樣的話,就是明擺著耍流氓。
她兩輩子都在避免說著這種詞彙,卻到底是避免不了。
雖然她沒有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
卻到底是因她而起。
“不必說不必說……”
徐然連忙罷手,嘴裏喃喃重複著。
這酒總在該醉人的時候不醉人。
她這一聲對不起,是為那人而說。
他何嚐不知。
隻是那人是她的心上人,真真切切的。
他又如何能怪那人,徒惹她傷心……
兩人同時倒了滿碗酒,盛了窗外呼嘯而來的無根水。
默契的一碰碗,飛濺而出的不知是誰的無奈。
一飲而盡的,不知是誰的妄念癡纏。
清寧的酒意很快就上了頭,眼前徐然的麵容,反複交疊。
逐漸變得模糊起來……
“來,在來……”
酒水入碗中的聲音未歇,清寧忽然碰的一聲。
倒在了桌麵上,碗倒酒傾順著衣袖蔓延,滴到了地上。
“你這麼倒了?”
徐然停下來倒酒的動作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