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失去了生氣一般,她的身子沒入冷水裏。
冰涼的井水,從肌膚蔓延到四肢百骸,暫時冷卻了她的焦灼。
微微開了一點的窗口,有風聲穿入。
她坐在浴桶裏,用冷水洗去手上的血漬,卻怎麼也洗不去,因為烈焰之氣侵蝕,而火紅的掌心。
保持著端坐的姿勢,試圖以此同以前一樣將那股力道壓製下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直到浴桶的冷水都已經被她體溫熱溫。
她的身子卻徹底失去了力氣,那軟榻不過四五步的距離。
卻連這點氣力都成了奢求,身子起不來,她索性就這樣倚在邊緣處,暈暈睡去。
神識正昏昏然間,有人趁夜色而入。
“阮二,不要在水裏睡。”
他在耳邊輕輕喚她。
溫柔的有些不太真切。
清寧想要睜開眼睛看一看,卻怎麼也睜不開。
那人似乎無奈的低低笑了笑,伸手將她整個人從水裏撈了出來……
放進柔軟的榻裏,夜裏幾多靜謐。
落葉風聲,疏影花和。
那人坐在她榻便,墨眸深如幽潭,溫涼的手掌細細撫過她的眉眼。
末了,輕輕淺淺的在她額間落下一吻。
陷入睡夢的清寧眉目舒展,忽然伸手攬住了他的手臂。
緊緊拉著,微微溫涼的溫度握在手中,好像這樣就十分安心一般。
安眠枕上的玉容淡淡,纖長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
他索性側下身子,在榻上半倚著,也不想擾了她的好夢些許。
遇上這個一個人,似乎總能無盡的刷新容忍度。
他那一句思之如狂,何止是談笑那樣簡單。
隻可惜這夜半三更時分,她早入周公夢。
他卻流連深閨中,淡淡的含著笑歎了一口氣……
外間的小丫頭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終於還是忍不住推門進來。
“小姐,你都泡這麼……”
些許月光下,知影愣在了房門口。
目光穿過珠簾,看著榻上半擁著的一雙璧人,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秦惑微微了回眸,麵上並無多少變化。
隻朝著門外輕輕揮了揮手,眸色難掩溫柔。
即便是夢遊,見過容王爺在這出現過好幾次的知影,一時也反應也不過來。
身後不知道什麼出現的知影,忽然拉了她一把,然後默默把房門給帶上了。
屋裏沒有點燈,一切都平靜的沒有絲毫的違和感。
知暖快被拉回了自己的小房間,才忽然想起來一般道:“不對啊,剛才小姐在沐浴呢,容……他是什麼時候來的!”
在房門koi站了那麼久,沒有發現絲毫的不妥。
知影一臉迷茫的道:“你都沒看見,我怎麼知道?”
開玩笑,這丫頭要是能看破主子的身手。
那他們這幫影衛還要不要活路了?
知暖默默了看了那緊閉的房門一眼,心下一陣糾結。
“可是小姐剛才在沐浴啊,他就這麼進去,豈不是……”全部被看光了?
清寧又修養了兩日,在阮府裏足不出門。
一場大雨過後,院裏的紫藤花架迅速生長著,碧綠越發的顯得無比鮮活。
什麼百合綠豆湯、冰鎮酸梅輪番上陣,清寧的飲食就全部進入了降火去溫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