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說了,不嫌你的字醜!”
那影衛忍著笑,很是本分的轉達道。
這會兒許多隱蔽處的笑聲便安奈不住,一同傳了出來。
清寧鳳眸半斂,揚手揮出一排銀針。
底下便無端的多出了好幾個影衛,相互拉扯這才站穩。
紛紛行禮道:“皇後娘娘喜怒。”
臉上的笑容卻怎麼也壓不住,貓著腰退散了。
清寧轉身,將手中的那一封放入錦盒之中。
滿滿的一疊,並無多少纏綿句子,隻是看到的時候,不知不覺的心中歡喜。
那是新世紀的時候,那些通訊便利的東西無法給予的寧靜。
墨香幽幽,經久不散。
兩心相守,百年長安。
於是今日過來侍候的宮人們,便覺得這位未來的皇後娘娘。
這日裏,異常的無精打采。
試衣、綰發、誦文幾個流程走下來,幾乎都沒了什麼厭倦之意。
似乎還有些異常配合的積極性。
當下也是又驚又喜,都忍不住有些懷疑今日的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升起的了。
清寧自己倒是沒有發覺什麼,隻是底下一幫侍女們。
一副感動不已的模樣,也是有些不明所以。
唯一的想法就是,成親很麻煩。
猶其是嫁給君王,更是麻煩中的極端。
好在,一生也隻有這一次。
否則,她還真是覺得生無可戀。
一旦加入其中,這一日便變得十分的快。
等到入了夜,這些個忙忙碌碌的宮人們都各歸各位。
便連知影和張賀的每日一吵,都已經落幕,偌大的百草閣都籠罩在明月夜下。
還有三日……
這場漫長難熬的二十五日,便到了盡頭。
清寧原本是已經很困了的,吹滅了燭火,枕在榻上。
明月照進小軒窗,裝著秦惑書信的錦盒,便放在了枕頭。
如此,竟一時有些睡不著了。
自從同那禍害同處一處之後,兩人其實都沒有分開很長的時間過。
在西橫的時候,原本覺著在西橫的時候。
就已經是最難熬的了,如今看著大婚之日近在眼前。
她卻有些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兩人一向都隨行慣了,這次真的遵從那勞什子習俗。
大半個月不見了,還真有那麼一點,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意味。
這話雖然不說,旁邊的人卻也是看的真切。
明裏暗裏的取笑了一番。
她卻也覺著,自己大約是有些瘋魔了。
外麵的風聲有些大,落葉蕭蕭的,幾乎可以看見它們在風中飛舞的聲音。
清寧摩挲著那些墨跡,頭次發現,想念這種東西,真有些難以抑製。
隻是這大半夜的,她若是進宮。
應該會被當成神經病吧!
隻是想想,她自己便不由得微微上揚了嘴角。
忽然想起第一次進宮的時候,也是大半夜,在城外三裏坡。
正鬧的厲害,那禍害一把拉著她就往長明宮去了。
隻是後來……若是秦惑不把她摔的那麼慘,大抵還能多些好感。
心下想著那廝,從前也是蠻奇怪的一個人。
想著早些睡,免得明天還有沐浴焚香,還有些好些事。
她躺著躺著,思緒卻越飄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