頗有些收不回來了。
窗外樹枝輕聲攢動,卻似乎又與風聲過境有些不同。
清寧了無睡意,索性起身,推開半掩著的小軒窗。
隻是剛一伸出手就被人握住了。
秦惑足下點枝,長身玉立於此。
身後是星空萬裏,落葉飛卷其中。
一身玄衣被籠罩於月華之下,衣袂翩飛之間,猶如鍍了一層明月之暉。
“我方才在想,你還要在榻上翻來覆去多久,才會過來。”
清寧被他一拉,險些整個人都撞在他下巴上。
秦惑卻借機,在她額頭落下一吻。
淺淺淡淡的,訴說這些時日的思念。
清寧不禁揚唇看向了他,“你怎麼來了?”
“這是問我,怎麼才來?”
這禍害的理解能力一向都十分的驚人。
她此刻也不辯白了,反正不管說什麼到了最後,總也是他贏。
清寧微微往後仰了仰身子,這才看清了他的裝束。
鳳眸不由得有些詫異道:“你……”
秦惑覆了一條白色卷雲紋的發帶,正遮住了他的眼眸。
此刻隨風飛揚著,翩翩欲飛。
她欲伸手去扯,隻是剛做出這動作。
秦惑此刻卻準確無誤的,握住了她伸出的素手,握在掌中。
細細握在手中,摩挲著。
如此的細微的動作,清寧卻忽然察覺到了他有些不同以往的灼熱。
“這樣就看不到你了。”
秦惑這樣說道。
清寧鳳眸裏卻忽然笑意流轉。
所以就不算壞了規矩是麼?
她想說,這禍害真的好……幼稚!
但是這時候,怎麼就忽然說不出來?
“我同你說話,想聽到你的聲音,便是一日一天,一時一刻,都等不了了。”
他這樣無奈。
兩人隔著一扇窗,秦惑的眼眸覆著飄帶。
清寧看不見他的眼睛,卻忽然吻住了他的薄唇。
“我也是。”
再沒有比這更難熬的幾日了。
秦惑擁著她,足下輕點這枝頭。
她幾乎要傾了半個身子出來,倚在秦惑身上。
唇齒交纏處,風也輕柔,落葉也沒了聲響。
滿身月華,唯有待君來。
此刻百草閣若是有個人起夜,定要將這場景畫成圖。
流轉出去,也能賺個一生富貴的銀錢。
即便做了那麼久的準備,真到了大婚的那一日。
禮儀規矩之繁瑣,還是讓清寧大開了眼界。
一層層的婚服加在身上,清寧都已經開始懷疑,自己到是活的,還是個衣架子。
到底是心中歡喜期盼更多一點,這些東西也很快就在琴瑟在禦的同時。
緩緩的淡了下去。
知影在身側很是貼心道:“娘娘放心,主子能脫得……”
清寧正坐在梳妝台上,讓侍女梳著發髻。
聞言,不禁抬眸掃她一眼。
這丫頭,不知道是不是和張賀鬥嘴鬥多了。
說話也越來越口無遮攔。
知影悻悻然的當做沒看到,笑道:“今日大喜,望娘娘切莫同小的計較。”
她這樣討巧,退去一身殺氣的時候。
才會有符合這個年紀的俏皮模樣,一屋子的侍女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