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恒母子抱著胳膊坐在我家狹小的沙發上,一副不給錢就賴著不走的架勢。
我媽已經躲到房間裏,我聽到隱隱的哭聲。我媽的苦我理解,我更加痛恨言恒母子,砰地一聲摔門而去。
那對母子就想要錢,我不回去,看他們怎麼辦!
剛走到小區門口,就看見靳耀庭凝著雙眸望著我。
“需要我幫忙嗎?”他語調很輕地問,風稍微大一點就能將其吹散。
我想他大概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也很糾結吧?
我下意識要搖頭,他卻再次開口了,“不要說不,我幫你隻是為自己考慮,我不希望我名義上的女友身上一堆麻煩。”
說完,他自顧打起電話。
五分鍾不到,四五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出現在小區門口,其中一個跟靳耀庭恭敬地點點頭就進了我住的那棟樓。
我趕緊跟上去,悄悄躲在樓梯間。
那些壯漢暴力地敲打著我家的大門,是言恒開的,壯漢進門就將其壓在牆上,厲聲問,“言舒呢?叫她出來,還錢!”
“還,錢?”言恒鼓著兩顆眼球驚疑地重複。
“對!一千萬,都欠了大半年了,我老大說了,再不還,就卸掉你們的手腳。”壯漢說著扭住言恒的胳膊。
隻聽到哢嚓一聲,言恒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娘啊,痛死我了,你們要找的是言舒,我和他沒關係!”
“別想騙我,我都調查過了,你是言家唯一的男丁,隻有控製你,才能逼言舒還錢。為了追回欠款,我現在就卸下你一條胳膊警示言舒那個臭女人!”壯漢說著又要用力。
言恒嚇地屁滾尿流,然後就聽到言恒的母親大喊,“住手啊!言舒和我們真的沒關係!”
“怎麼可能?”壯漢不依不撓地壓著言恒,目光淩冽地瞥向衝過來的女人,“我查的清清楚楚,這個姓言的老頭還給你們母子買過房,當我們是傻子嗎?”
言恒母親就差跪下來了,“真的,我……”看了眼旁邊的言爸爸,下定決心般咬牙說,“其實,言恒雖然姓言,卻真不是言家的種,他是我和……別的男人生的,這些年我隻是騙他們的。”
“什麼!”言爸爸不敢置信地站起來,“你騙我!”
我也狠狠地驚了一下。
“媽……”言恒緊張地低喚,對女人搖搖頭。
言恒母親吐出口氣,神色變的鎮定,“說就說了唄,反正言家現在一個子兒都擠不出來,我們母子難道還要和他們陪葬?我兒子確實不是言家的種,不信你們可以拿他的血和老頭子的去做鑒定。當年我也是走投無路抱著試試的心理訛詐言老頭,沒想到他輕易就信了,簡直傻的可笑。”
“你……”言爸爸顫抖著嗓音想罵人,卻咳嗽起來。
我再忍不住衝了出去,揮開壯漢和言恒母子,抱住搖搖欲墜的爸爸,“爸,你挺住啊!”
打擊太大了,背負著對家庭的背叛多年本就愧疚的很,臨到老了卻發現自己偷偷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是別人的種,老人一下子垮了。
言恒母子趁機跑了出去,連滾帶爬,又快又急,好像有猛獸追著要咬他們般。
其中一個壯漢幫著我按壓我爸的人中,老人才沒暈過去。
老人睜開眼時,臉色灰白,幽幽歎出一口氣,“原來幾十年不過是一場夢,嗬。”
靳耀庭幫著我安頓好我爸媽才離開,我一直送他到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