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瑞華接到了白崇禧發來的電報,命令他立即來到武昌閱馬場紅樓,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刹那間,餘瑞華心裏就產生了懷疑,是不是自己準備發動起義之事走漏了風聲,被白崇禧知道了,白崇禧忌憚自己手裏握有七八個師的兵力,不敢擅自向自己下手,便借用有事相商的招數,把自己召到紅樓去予以軟禁,或者幹脆直接抓起來呢?要是這樣的話,起義就會化為泡影。不去紅樓,等於是讓白崇禧**了自己準備起義的準確消息。還沒有接到趙雪蓮的通知,自己如果率部倉促起義,會不會成功?他不能不在再三權衡其中的利害關係。
盡管手握七八個師的雄厚兵力,卻餘瑞華並不能保證他們都會跟著自己一塊起義。最有把握參與起義的部隊,還是他的老部隊,以及王俊林原來的班底,一共有四五個師的人馬。在他的這些基幹部隊附近,有白崇禧幾個軍的嫡係人馬,還有一個湖北省保安旅,加上那些不願意起義的部隊,這些力量全部加在一塊,自己即使發動了起義,外部得不到**黨人的配合,內部又受如此之多的力量夾攻,起義很快就會失敗;即使不會失敗,人馬也會喪失殆盡。到了那個時候,自己單身投靠**黨,又能對**黨有多大的幫助呢?
想來想去,餘瑞華還是決定去一趟紅樓。臨走之前,他把自己的親信全部召集起來,說明了原委。親信們一樣勸阻他,試圖讓他打消去紅樓的念頭。卻他心意已決,要親信們做好準備,自己回不來的話,會有一個**黨人帶著自己的親筆信來指揮部隊,一切都要聽從那個**黨人的命令,對於那些不願意參加起義的部隊,也要利用各種關係,不讓他們對起義部隊實施攻擊。
為了防備白崇禧監控自己的行蹤,餘瑞華決定首先乘坐一輛吉普車,帶著一個副官和兩個警衛人員,提前朝武昌進發,平常最愛使用的座駕就晚三個小時之後開往武昌,直接開到餘府附近迎接他。
吉普車一抵達武昌,餘瑞華就換上便衣,將軍服裝在手提箱裏,由副官提著,下了車,命令吉普車向兵團駐武漢辦事處奔去,自己則帶著副官在警衛人員的保護下,向與趙雪蓮約定的緊急見麵**——一家書店走去。
書店正在營業。餘瑞華說出了一句暗語。店員趕緊把餘瑞華引進了內室,副官以及警衛人員卻在店子裏一邊跟店員閑話,一邊警惕地注意著四周的動靜。
“你怎麼今天過來了?”趙雪蓮大吃一驚,問道。
“白崇禧給我發來電報,說是有重要事情要跟我商量,讓我去紅樓見他。我懷疑,他一定聽到了風聲,要對我下手。所以,我必須過來見你。”餘瑞華簡單而又幹脆地說道。
趙雪蓮思索片刻,說道:“你我雖說暗中聯係,的確難保不被保密局特務察覺。你的判斷很對。白崇禧設的是鴻門宴,你一去,就會被抓起來。”
“但是,我不能不去。我不去的話,白崇禧會立刻命令人馬向我部開火。我一旦出現在白崇禧麵前,可以向他解釋,也可以拖延時間。如果我今天回不來,你就帶著我的親筆信去金口。那兒的人馬都是我的親信,你可以指揮他們立刻起義。”
趙雪蓮**著說:“這麼大的事情,我應該向上級反應。”
餘瑞華微笑道:“你的上級是二嫂吧?在這種情況下,我相信二嫂也會同意我的做法。”
“你在這裏可以呆多長時間?”趙雪蓮問道。
餘瑞華回答道:“我的座駕在三個小時以後會出現在餘府附近。”
趙雪蓮說道:“我們還有一些時間,我派人去找到餘明亮,我們在另外一個地方見麵,與餘明亮商量一下,讓他派遣人馬跟蹤你,知道你在什麼地方。”
餘瑞華想了想,同意了趙雪蓮的意見。於是,趙雪蓮喊來一個店員,命令他火速去通知餘明亮到一個見麵的地方去見麵。緊接著,趙雪蓮迅速化妝成副官,提了手提箱,與餘瑞華一塊走向了一家早餐店。他們上了樓,剛剛坐下,餘明亮就進來了。
了解清楚餘瑞華麵臨的情況之後,餘明亮爽快地說道:“我可以負責三叔的安全。三叔闖過了多少大風大浪,應該想得到脫身的辦法。不過,我可以做兩手準備,一手是安排人員跟蹤三叔,一旦三叔被白崇禧軟禁了或者抓起來了,弄清了三叔的確實**,晚上就救出三叔;一手是立即在三叔經過的道**上安排一些人員做掩護,隻要三叔一脫身,就立刻把三叔護送到金口。”
趙雪蓮點了點頭,說道:“很好。白崇禧可能隻不過是懷疑,事情也許沒有那麼糟糕。再說,白崇禧一向信任餘世叔。相信餘世叔可以找到辦法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