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交流有一種情況非常令人尷尬,那就是說者有心,聽者無意。任你費盡心機,磨破口舌,對方總是不明白你真正的意思,結果是聽的著急,說的更著急,極度尷尬。當然了,我們這裏所說的“意”,指的是“言外之意”。
毫無疑問,我們是需要“言外之意”的。畢竟在很多時候,我們說話不能太直接、太明了。比方說,批評人,你不能傷了人的自尊;給領導提建議,你不能讓人覺得你比領導都能幹;麵對別人的提問,你有難言之隱,但也得讓人有個台階下;事情緊急,但涉及商業機密,隻有你的親信才能明白的“暗語”是最好的選擇……
在一部反映清代官場上和珅與紀曉嵐“鬥法”的電視劇中,有這樣一段情節:和珅為了躲開紀曉嵐的監督,在赴江南考場監考之前,給江南考場的幾位主考官寫了這樣一封信,信中說:“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按理說,這些話都是古人的聖言,沒什麼特別的地方,但是用在特定的場合下,就另有深意了。當然,江南考場的主考官們是深知其意的。
這個例子雖然舉得有些不太地道,但我想我們應該明白,在“說”的過程當中,“言外之意”往往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當然,要能聽得懂“言外之意”,你自己必須首先是一個能夠熟練而巧妙地運用“言外之意”的人。
有一次,齊威王決定派能言善辯的淳於髡去趙國搬兵。他讓淳於髡駕上馬車10輛,裝上黃金100兩。淳於髡見了放聲大笑,連係帽子的帶子都笑斷了。
齊威王就問:“先生是嫌這些東西少嗎?”
淳於髡說:“我怎麼敢嫌少呢?”
齊威王又問:“那你剛才笑什麼呀?”
淳於髡說:“大王息怒,今天我從東麵來時,看見有個農民在田裏求田神賜給他一個豐收年,他拿著一隻豬蹄和一壇子酒,祈禱說:‘田神啊田神,請你保佑我五穀成熟,米糧滿倉吧!’他的祭品那麼少,而想得到的卻是那麼多。我剛才想到了他,所以禁不住想笑。”
齊威王領悟了他的隱語,馬上給他黃金1000兩,車馬100輛,白璧10對。後來,淳於髡出使趙國,搬來了10萬精兵。
淳於髡運用“言外之意”的本領確實很高明。但我們也可以想到,如果齊威王聽不明白的話,他的苦心不僅白費了,而且有可能落下個對君王不敬的罪名。但反過來,如果淳於髡不是一個善於運用“言外之意”的高手,恐怕再給他幾個腦袋,他也不敢說出這樣的話來。
“說者有心,聽者無意”是一種尷尬,“說得巧妙,聽得聰明”是一種藝術,其間的界限判若雲泥,看你怎麼理解,怎麼把握。當然了,首要的一點,是你千萬不能小看了它。
正如彼得·德魯克所說,溝通中最重要的是能聽出沒有說出的信息。因此,聽話者要能聽出“字裏行間的意思”,也就是說,聽話者要對說話者的感覺產生反應,而不是對其話語。
以下幾種方法可以幫我們有效地聽出別人的言外之意:
(1)了解意圖
即聽出說話者的意圖、期望、願望、設想、觀點、價值觀等。你並不需要同意或接受這些概念、觀點或者價值觀,而是要盡力去理解它。
例如,一位年輕人在非正式的場合向上司說起工作量大、任務重,平時加班也幹不完。這位上司誤以為部下在叫苦,於是說了一大通要吃苦耐勞、無私奉獻的客套話,還有20世紀50年代的人們如何艱苦奮鬥的“故事”,結果那位部下氣得七竅生煙,當即憤然離去。其實這位部下隻是順便反映一下情況,讓領導知道他工作得辛苦,希望肯定和承認他在工作中的地位和作用。如果那位上司能體察其意,說些得體的安慰話,表示一下作為領導者對部下辛苦工作的關心和肯定,那位部下不但不會憤然離去,而且有可能更加賣力地工作。由此可見,了解說話者的意圖是何等重要。
(2)揣摩語言
同樣的話對於不同的人來說有不同的含義,要盡力揣摩這些話的隱含意義。在這個瞬息多變的世界裏,同一詞語在48歲的父母和16歲的兒子眼裏有區別,在50歲的老師和11歲的學生眼中同樣有差異。如果溝通雙方沒有以同一方式理解,那麼同一詞語會呈現出不同含義。
有一天,一個婦女開著車到城裏去,突然,有一隻輪胎漏氣了。她停下車來,雖然她可以自己換輪胎,可是她希望有人停下來幫助她,因為她穿得漂漂亮亮的要趕赴一場宴會。不久,一個年輕人停下車,並走過來問:“車胎漏氣了嗎?”假如這個婦女聽到的僅僅是這“語言文字”的內容,她可能會生氣起來,說出類似下麵的話:“笨蛋!任何人一看都知道是車胎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