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聽聽這趙淳說的話,滿口胡言,每一句是能信的。
大抵是看她不過一小姑娘,覺著好糊弄。
祝琬不動聲色地收回看向趙淳的目光,轉而看向一旁的那個她不認識的人。
陳毓說他是個軟骨頭,卻不知這把軟骨頭老不老實。
“你叫什麼?”她朝那人走近了些。
“咳……奴才古康。”
他費力地仰頭看了祝琬一眼,咧嘴一笑。
“祝六姑娘,你小時候進宮,老奴還見過您呢。”
這人嗓音尖細,一聽便知是內宮之人,曾經見過她倒也不稀奇。
“古康……”
祝琬重複了一遍他的名字。
“你是梁王麾下的人?”她問道。
“原就是梁王府的,梁王反了,我們這些人自然也就成了反叛了。”
祝琬點點頭,她瞥了眼一旁的趙淳,複而再度問向古康。
“梁王麾下,可還有人名叫古安?”
她問出口,那名叫古康的人看笑話般看了眼趙淳。
“有,自然有,平、安、康、順,我們幾個一早就是跟著王爺的。”
他指了指身旁的趙淳。
“蠢東西隻認識古安,不認識我,當日古安可是特意去尋的小姐呢。”
祝琬並不意外,她本就是疑心這些人並非是臨時起意,方才趙淳說古安讓他走禹州官路時,便聽出些弦外之音。
“你們原本打算如何?”祝琬平聲問道。
“原本是隻是下麵那些沒眼力見的,物色美人給王爺尋些消遣,可畫像一遞上來,我們幾個便認出了祝姑娘。”
古康頓了頓,看了眼祝琬,又找補道:
“也不隻我們幾個,王爺也有不少到過京中的門客,祝姑娘名聲遠揚,相府才女、清絕佳人,多少人傾心不已呢,便是我們幾個不提,也自會有人認出您的。”
“王爺自然也對您慕名已久,便想著請您去王府玩幾天,再安排您與相爺相見,父女團聚。”
這個古康有問必答,說話的語氣畢恭畢敬,但言辭間聽著反而更叫人不舒服。
不過他主動提及相府,祝琬也省得費口舌,徑直接著問。
“爹爹雖居相位,但如今京中局勢想必梁王更比我看得清,相府如何情形不必我多言,舅舅如今也卸去軍權,莫說我爹爹不可能同你們同流合汙,便是當真談了,也給不上什麼助力,為何要尋我爹爹?”
“朝中勢力是差了些,但如今我們王爺同外麵那位爭禹州這塊肥肉,那姓秦的隻收錢不辦事,真打起來了也不會幫王爺,再往西還有衛王虎視眈眈,那也是個難對付的,若是祝小姐嫁給我們王爺,那若是打起來了,想來定國公必然不會坐視不理吧。”
祝琬微微沉默。
從方才到現在,這個叫做古康的都沒有對她的發問表現出半點猶疑,問什麼答什麼,言辭語氣還都極為懇切。
“你口口聲聲你們王爺,但如此瞧著,似乎也並不是很忠心。”她語氣平緩,實則帶著幾分試探。
古康似是回憶起什麼來,麵上帶了幾分嘲意。
“小的十三歲進的宮,進宮前原本也是在書塾裏讀書,想著日後入朝為官,娶媛妹為妻的。”
“媛妹是我爹給我定的娃娃親,她家就挨著我家,一同住了十幾年,打小一起長大,原就是要成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