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啟國的皇宮議事金殿上,滿朝文武百官正戰戰兢兢地分立在空曠輝煌的大殿兩旁,時刻注意著九階之上的九五至尊的臉色和大殿中央怒目對立的兩個人。
那兩人為何如此放肆的在皇上麵前相互對峙著?原因很簡單,一個是皇上半年前帶回朝的義弟,現官拜丞相的龍淩,另一個則是皇上的親叔叔,當朝忠義王蕭嶽。朝堂之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們兩人向來是水火不容。
麵冠如玉的少俊丞相龍淩思路大膽新奇,每次都能解決皇上的難題,而忠義王憑借著自己是朝中的重臣和皇親的身份,根本不把這毛頭小子放在眼中,處處與之做對。
平日裏,兩人為政事針鋒相對的事情幾乎天天發生,百官也見怪不怪了,但今天的事卻不一樣,大殿上的氣氛異常詭異……
“皇上,蕭易當街行凶,至他人當場死亡,按明啟國國法,理應判斬立決。”龍淩含首向端坐在龍椅上的蕭珞稟道,語氣不抑不揚卻字字珠璣。
龍淩話一出口,朝上百官麵麵相覷,都不可思議地看著他,誰也不相信他能說出此等判決。
未得蕭珞開口,一旁的蕭嶽打斷道:“回皇上,丞相藐視朝岡、藐視我央央大國律法,更藐視皇族,更該當誅!”
“忠義王何出此言?”龍淩嘴角輕彎,一抹譏笑爬上了唇邊。
“丞相上朝堂已有半餘年了吧,怎會不知我明啟國律法言明在先,‘皇族中人犯法理當輕判甚至不判’,而丞相卻隻因我兒小小的過失就要將他斬立決,這不是藐視我朝天威是什麼?”蕭嶽此話一出,朝堂之上,有半數之多的人點頭附和,想必那些都是他的心腹勢力吧。
龍淩聽到此話,看到此景,略帶俊氣的眉毛一攏,說道:“一條人命是小小過失?王爺也太當人命是兒戲了。難怪令公子能在皇城橫行霸道。”
“他們隻是蟻民,死一兩個有何稀奇,他們的命怎能讓我兒來抵?”蕭嶽上前一步逼近龍淩,眼中滿是不屑和陰狠。
龍淩不畏懼,挺起胸堂迎了上去,清澈的黑瞳裏是不畏強權的堅定,不客氣地回道:“如果天下沒有這些在你眼中卑微的蟻民,你還能穩做這高高在上的忠義王嗎?除去你這一身腐敗的光環,你還能拿什麼跟這些蟻民比?我看你什麼都不是。”
“你——你竟敢這般跟本王講話—”蕭嶽氣得不輕,眼前這不男不女的娘娘腔處處跟他做對,現在居然在皇上麵前對他如此放肆,“皇上,龍淩出言不遜,請皇上降罪。”
蕭珞深沉的看著互不相讓的兩個人,抬手撫上額際,輕輕地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並不作答,依舊看著兩人的唇槍舌劍。
“如果王爺要跟我清算罪狀的話,那我們就先清清令郎的罪,即然皇上任我為丞相又督管刑部,我現在就當朝判蕭易蓄意殺人,立斬不敕!”
“你敢——”
“我為何不敢?對了,我忘了告訴王爺您了,明啟國的律法已由我重新編寫,而且聖上也批閱過並同意實施了。公文應該已到了王爺和百官的手上了吧。”
“你改律法跟本王有何相幹?”蕭嶽一甩袖,高姿態地站在龍淩的眼前。
龍淩不已為然,也低笑著拂了拂自己的袖子,說道:“看來王爺是沒把新律當回事了,沒去看過是吧,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律法裏有一條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說這與王爺是不是有關?”
“你——大膽,皇上——”蕭嶽轉身看向高高在上的蕭珞。
“忠義王,龍丞相確實編改了律法,而且確有此一條,即然龍相是督管刑部,那就聽他的吧。”蕭珞終於開口說道,平淡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皇上——”蕭嶽這才覺得事情不妙,連忙跪下,求道:“但請皇上念在易兒年少無知,一時錯念,饒他性命,如果真的要治罪,發配充軍吧。”
“求聖上開恩——”半數官員一同跪下為蕭易求情。
蕭珞看著下跪的官員,又看看蕭嶽,黑瞳愈加深邃,抿著嘴唇始終未放鬆。
“皇上,蕭易平日裏就為非作歹,這次更是出了人命,事後更是無心悔改,其心可誅,其行可恥。請皇上三思——”龍淩稟道。
“請皇上三思——”半數官員擁護著龍淩。
蕭珞肅靜半晌,看著蕭嶽厲聲說道:“忠義王乃朕皇叔,蕭易又是朕的堂弟,朕一直對他的希望頗高,沒想到他卻是如此不自律,做出此等傷害百姓之事,你讓朕如何饒他,如何向皇城百姓交待,即然龍相已將新律編出,那就按律辦事吧。”
“皇上——”
“忠義王不必多說。龍相,明日由你監斬。退朝!”說完蕭珞一拂袖,離開了金鑾殿。
“吾皇萬歲萬萬歲——”
龍淩行完禮後頭也不回的掠過恨不得將他碎屍萬能斷的蕭嶽,出殿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