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夜讀自己(1 / 1)

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曾動筆寫作了,心裏麵感到恐慌不安。一方麵是因為忙於一堆又一堆的凡事俗務,另一方麵是來自心靈的拒絕。我不得不說寫作是一次心靈探險的過程,寫作的過程毫無幸福感可言,寫作的幸福如果有的話,大約隻在寫作完成之後。我從內心深處是拒絕非關心靈的寫作的,我更偏激地認為文學不是來源於生活,更是來源於人的心靈,至少真正的文學應該是這樣。所以我的寫作在很大意義上是從心靈出發的。我是一個不會觀察社會的人,也是一個不想靠近社會的人,更是一個不想長大的孩子,故沒有太多的發現可資享受。如果文學不相關生命的痛苦的心靈體驗,我寧願認為沒有文學。

寫作是必要的,它不是一種職業,而是一種存在的方式。我寫作,是因為以寫作這種方式存在,沒有能比這更讓我覺得恰當的存在方式了。存在是必然的,它是一個不必考究原因的問題,隻可以不思考,不可以不存在,存在是先於思考成為事實的。大約,存在的本質是無意義的,意義在於如何承受這份無意義。寫作在一定意義上其實就是一種承受,是一種消磨的方式。所以說,寫作在終極上沒有意義,它是你的時間,將隨你的離去而消失。

寫作隻能是個人的事,與社會他人等關係不大,別人喜歡你的作品,是因為他喜歡他自己,你的作品合乎他審美的規範。所以,作品被讀者廣泛接受其實是與作者關係不大的,因而,寫作者不可以自豪,更不可以自重。自輕是可以的,他是一個寫作者和寫作本身存在的真實情形。

寫作方麵我可能貧於積累。限於幼時的家庭環境和學校教育,我讀書開始得很遲,幾乎是近一兩年才開始的,當我突然有一天發現了書這種好東西之後,幾乎世間的其他一切都不能吸引我了,唯有書,才能讓我的靈魂安寧。讀書和寫作,它們是我穿行走世的雙足。飛翔是高超困難的,而穿行不然,它不夠張揚,然卻可行。

詩歌是一切藝術之最高者,一切藝術最終形態上都是詩性的,詩歌在當下的境遇正說明藝術越高,越是微不足道。回到現實,我可以不是詩人,但不可以不要詩歌,它是我靈魂的靠台,是家園,是我的夢想和希望。所以,越是邊緣的,越是微不足道的,就越是必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