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公款私分!’我心想,嘴裏卻說:‘啊,偉大的公司,美國的NO.1!’”

“‘你對總裁怎麼看?’”

“‘總在裁人,早晚裁得隻剩你自己!’心裏這麼想,嘴裏忙說:‘啊,勝過比爾,打倒蓋茨!’”

“‘那你對老板怎麼看?’”

“‘老是板著狗臉,早晚有一天,我要用鞋底子抽你那張老臉!’嘴上卻是另一套:‘啊,為什麼您不競選議員?我擁護您競選美國總統、聯合國秘書長!老板萬歲!’”

“‘啊哈,你有很好的性格,很有團隊精神,正是我們要重用的人才。現在,我們準備在中國北京開一個辦事處,想派你去當首席代表?怎麼樣,願意嗎?’”

“我一下子從椅子上蹦起來,頭撞上了天棚,又跌坐在地上。”

“‘我願意!’”

“說完這句話,我就樂得昏了過去。”

“行程定在下星期五。趕緊訂飛機票,直飛北京。”

“哪國飛機?愛國的中國人當然是訂中國的飛機!你當我是誰?李鴻章?袁世凱?汪……汪精衛?”

“票送到了,上門服務。送票員瘦得如同一根筷子,送完了票還磨蹭著不想走,顯然是等著給小費。小子,跟我玩這手。”

“‘喏,拿著。’我給他一個塑料袋。”

“‘這是啥?’”

“‘出去自己看。’”

“他拿到樓下,在大街上就吼叫起來:‘媽的,這是垃圾呀!’”

“多新鮮哪,當然是垃圾,要不怎麼能讓你捎帶著丟出去呢,累不著的!”

“飛機是上午10:50的。就是說,我至少得在8:50趕到機場。也就是說,7:50就得起來。天啊,這下子可給咱出了難題。”

“我沒別的特點,就是特能睡。中國古人說:‘君子吊著都能睡覺,小人席夢思也睡不著。’反正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從這句話看,咱跟君子好像能沾點邊兒哩。隻要一挨枕頭我就能睡過去,打雷放炮都不會醒。你就是明天槍斃我,今晚我也得睡好覺。而且,一睡就不容易醒。”

“為了不晚點,我必須想辦法。要保險,不,雙保險,三保險,不不不,多保險。把鬧鍾上好,定在7:50。手機打開,選定了叫醒功能。幾百年前不用的呼機也定好,同樣時間吵叫。為了更保險,我還把樓下房東的那隻當寵物養著的公雞偷來,塞到床底下等著天一亮就叫喚。這下總算搞停當了。我爬到床上,呼地一下就進入了無夢之鄉。”

“早上7:50剛一到,你瞧那個熱鬧:鬧鍾響了,呼機叫了,手機也嘀嘀吵個不停。可是沒有用,我根本就沒聽見,還在那裏鼓著腮吹著氣打著呼嚕磨著後槽牙,睡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那隻老公雞早就叫得嗓子都啞了,更是對著聾子唱情歌——白費了工夫。”

“後來是房東發現自己的公雞不見了,又聽見它在我的屋子裏打鳴,急忙上來敲門,打不開,用鑰匙也不成,裏麵讓我給鎖死了。於是她報了警。警察用消防斧將門劈開,又用水管子朝著床上噴水,這才把俺從高老莊噴醒。”

“你們幹啥——侵犯人權!我要告你們!”

“我還要找更有意思的中國歇後語跟他們吵,忽發現時間不對,大叫一聲,穿上衣服提著箱子就往外跑。”

天啊,不好啦,八點十分啦!老子還要趕飛機哪!”

“出租車也不來,打車的比叮死屍的綠豆蒼蠅還多,見了車就搶著往上衝。我硬是把一對老夫妻揪下來,讓他們來了3個碰頭碰,昏在了地上,這才跳進了那輛黃出租車。”

“‘快快快,去場飛機!’”

“‘恐怕是飛機場吧,先生?’偏偏司機是一個愛咬文嚼字的美國佬。”

“‘對對,快,我飛機的趕!’”

“終於趕到了D/FW國際飛機場,我也氣得發昏九十九次了。一看手表,十點一刻,隻剩下四十分鍾了。這中間要辦登機、辦托運、通過安檢——特別是那安檢,自從9·11以後簡直能要了你的命:他們瞪著你看啊、照啊、摳啊、摸啊、掐啊、撓啊、吹氣啊,一定要把你嚇得尿了褲子才算罷休。”

“今天我還算順利,剛一到安檢站,兩個大漢喝令我把衣袋掏空,將東西送入傳送帶,然後我一走過那道鬼門關,就聽到機器像喪了天良的妖怪似的尖叫起來。”

“於是兩個大漢撲過來,先把我架到一邊,用長長的令人望而生畏的黑家夥在我身上使勁捅;又讓我把衣服脫掉,褲帶解開,鞋子扒下;襪子也讓那隻得了鼻炎的警犬聞了聞。不把你弄瘋弄傻絕不放行出關。”

“‘本人之大腸,是否需再通一通乎?’臨行前,我好心地向他們提議。”

“‘不用了,先生!謝謝您的建議。’他們微笑著說。老美服務態度就是好。”

“我就像一條誤食了毒品的大柴狗那樣衝到了71號登機口,上了飛機,回到了祖國!”

“沒想到,這一上飛機,我就遇到了一個殺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