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一輛銀色的捷豹車停在暗處,車上的男人正專注地看著前方三人的一舉一動。
車上的另一個女人卻已經沉不住氣。
“黎安,你不覺得這樣跟蹤她們很沒有意義?”師嶽伶忍不住說道:“她孩子都這麼大了,你還想怎樣呢?再跟她重修舊好嗎?”
“這是我的事,你管不著。”師黎安冷冷回她,跟光仍緊盯著前方。
師岱伶嘴一撇,一臉委屈狀。
“我是為了你好啊!看你為了這種女人痛苦,我替你不值呀……”
師黎安聞言,轉過身從頭到腳打量著她,眼光冰冷而輕視。
“如果不是因為媽臨終的交代,你以為你還能夠出國留學,接受我良好的照顧嗎?”
師嶽伶臉色立刻刷白,顫抖地說不出話。難道……他已經知道了一切?
“當年把你送出國,我是怕自己會忍不住掐死你!”師黎安語調似冰箭,銳利地射向師嶽伶。“當年你在我背後對我的妻子如坷耍陰弄險,我想你心裏很清楚!也枉費我把你當親妹妹般疼愛,結果你怎樣回報我呢?如果不是看在媽照顧我多年的分上,我這輩子是絕不會原諒你!這次你休假,我也想將事情說清楚,除了金錢上我供應你到二十五歲,以後你就好自為之,別想我會養你一輩子!”
語畢,他才不管她反應如坷,眼光繼續調回前方高佻優雅的身影。從她走路的優雅步伐,她彎下腰摸著小女孩頭發的溫柔笑容,一直到她走進家門隱沒了身影為止,他的眸光始終溫柔如風。
再見到她,是他這五年來一直沒有斷過的夢。
他承認,從她一出現後,他的心律就再也沒有平靜過。這點,他歸咎於五年前她的悄然離去,什麼也沒有交代清楚;還有,他沒有做好丈夫的責任,讓她受了委屈,無論如坷他都要補償她……可是,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方心雨,又是誰的孩子呢?為什麼她不姓安反而姓方呢?他記得安凝雅是跟母姓,她的爸爸是姓方……
心中有太多的疑問,他一定得搞清楚,否則他不會輕易放她走!
★★★安凝雅站定大摟前踟躕不前。
拖了快一星期,她刻意賴著不打電話,很想逃得遠遠的,不要和他再有任何接觸。
但是她的理智仍清醒,知道他們之間的問題不解決清楚,她不可能安心地帶心雨回紐約,他也不會讓她離開。
他很聰明的沒有打擾她,因為他早就篤定了她非跟他聯絡不可!
這該死的男人!安凝雅憤憤忖道。
五年來,她一直以為自己早己與他斷得幹幹淨淨,沒想到完全出乎她意外。
他這樣做到底是何用意?
這也是她選擇到師黎安公司談判的目的。
所有事情都在合麵上進行,她不想私下再和他有任坷牽扯,尤其現在的他,深沉難懂,她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一踏進位於十二樓的黎明廣告公司,安凝雅略顯吃驚地看著這間占地百來坪的大公司。這家公司規模之大,超乎她的想像。
五年來,她一直到意避開他的生活圈及有交集的朋友,不聽、不聞、不看他的任何消息,因此並不知道他的事業己經做得如此成功。
他的條件好得足以再娶任何名媛閨秀,為什麼他沒有這麼做呢?
安凝雅更加百思不解。
跟接待小姐說明來意後,她隨即被引領進一間會客室。也不知是否是自己多心,她一路走來發現有不少人對她行注目禮。
也許因為她是方心雨的媽媽吧。安凝雅暗忖著。
環視著藍白相間設計的會客室,雅致而清新,令人感覺非常舒服。
牆上掛著數幅巨大的廣告海報,安凝雅趨前細看,才發現這幾幅作品都是這些年來知名度相當高的廣告作品,難道這些全是黎明廣告的傑作嗎?
“那是八十八年的金獎作品。”
師黎安沉靜的聲音讓安凝雅迅速回頭。
他淺藍色襯杉搭配深海藍黃點領帶,一身的藍色係與安凝雅的藍灰套裝十分搭稱。
眼前的他,十足是個成功的商人。
“看來,這幾年你混得挺不錯的。”她注視著沉穩內斂依舊的他,淡淡調侃著。
他定定的凝視著她。生過一個孩子,但她的小腹依然平坦,胸部仍是堅挺如昔,躲藏在套裝底下的,是他曾經熟悉且愛不釋手的玲瓏曲線。
她是否已沾染過別人的懷抱?
“托你的福。”他淺笑著。笑容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
他今天的成就,泰半因為他一直讓自己處於忙碌狀態,寄情於工作而無暇去多想其它事。
“我可沒有這種福氣。”她毫不領情地回道。挺了挺肩膀,安凝雅直接開門見山說道:“我今天來這裏是要跟你說清楚,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牽扯,你有什麼條件就開出來,我要恢複自由。”
師黎安的眼底迅速閃過一絲極細微的痛,但瞬間覆上了一層冰霜。
“怎麼?急著恢複自由,飛回紐約會情郎嗎?”他冷冷說道。
她一愣,隨即反駁!“你管不著!”
“我管不著?”師黎安聞言大步走向她,在她還來不及反應前,將她圈在他與會議桌之間,一字一句清晰說道:“你別忘了我仍是你合法的丈夫!”
“合法的丈夫?!”她從鼻端哼出不屑,眉間一擰,她憤憤離開他的包圍。離開他好幾步遠後,冷冷道!“五年前我遞出離婚協議書後,就不再當你是我丈夫!”
當他在機場告訴她,他銀本沒去辦理婚姻撤銷登記時,她猶如青天霹靂一般,除了震驚,還是震諒。
當年她寄出離婚協議書後就收拾行李直奔紐約,她怎麼也想不到他竟然沒做任何動作!
她前幾天去查證過了,她和他的確仍有夫妻關係。
這代表,他們之間仍有割不斷的牽扯;更糟的是,台灣的法律賦予丈夫許多的權利,包括可以限製她出境。
“當對我可沒想耍離婚。”他麵無表情地靠著桌沿說道。
“你沒想過?”她杏眼圓睜地怒視他。爾當時一言.-行不是暗示我不配做你老婆?
連你的傳聲筒都這樣告訴我!”
“傳聲筒?”他挑起眉。
“你媽跟你妹呀!”她冷哼。
其實她非常不願意再憶起從前那段短暫的婚姻,那會讓她再度有了“恨”的情緒;她從沒有這麼恨逮一個人,那也讓她花了好幾年的時間平複這道傷口o她無法原諒她亻門曾對她做過的一切,尤其是師嶽伶,所以她選擇遺忘,不再讓她們進入她的回憶。
他的眼光沒有離開過她,因此她的情緒全收攏進他的跟底,他心底有一絲愧疚。
當年他的家人曾經很無情地對待她,他也是退伍之後才得知,即使他想彌補她也來不及了,因為她早已離去。
他曾經花了一年的時間尋找她,在台灣及紐約透時件多管道找她,但是她就像泡沫一般,完全無消無息。
所以他一直沒有注銷婚姻登記,就是留下最後一線希望,萬一……萬一她要再婚,至少必須我到他辦理離婚。雖然這是他最不樂見的,但他想再見她,有些事他必須問清楚,否則他永遠無法放下她。
“她們從來就不代表我的立場。”他一瞬也不瞬地緊盯她。“何況,我從未有進離婚的念頭。”
“是嗎?你不是一直認為我給你戴綠帽。”她冷冷一笑,沒好氣地說道。
“那你有嗎?”他冷凝的眼如鷹般犀利地探問她。
這是他心中多年的結,這些年來一直緊緊鎖著他的心,有時緊得甚至讓他發疼,喘不過氣來。
她i幾誚地看向他。“你憑什麼追問我?你和岱伶兩人之間的暖昧又從坷解釋?”
“她自始至終和我的關係就是兄妹,井沒有其它了。在我們的婚姻裏,我始終不曾背叛過你。那麼,你有嗎?”
她沉默不語,“看著我說話啊!”他冷聲追問。
她緩緩看向他,眼光如冰。
“我不覺得有必要回答你這個問題。”她語帶嘲諷;“你己經在五年前就定了我的罪,也讓你媽和你妹做了執法者,將我刺得遍體鱗傷,現在還來翻案,不覺得太遲了嗎?”
他微眯起眼審視她一臉的狂怒狀。
“我要知道真正的答案!”他沉靜依舊。
原本意欲再羞辱他,突然心念一轉,安凝雅換了另一種方式。
“給你答案,你就會放我自由嗎?”
他麵無表情,看不出任何的情緒。“看情形。”
“看怎樣的情形?”她進一步追問。
他沒有直接回答她,反而提出另一個問題。
“方心雨是不是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