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張著一雙好奇的眼,瞧著眼前有著外國腔調的陌生人,遲遲未伸手接過粥。
“他就是我說的漢森神父,是我的朋友。”曲智明白他心中的疑慮,隨即解釋道。
小男孩聞言,立刻咧開了嘴,投給神父一個笑容,然後便伸手將粥捧至胸前,低下頭唏哩呼嚕吃了起來。
不到三十秒,他便吃個精光,一滴湯汗汁不剩。
“還有嗎?”小男孩一臉祈求地問道。
“別急,腸胃空了一段時間,慢慢進食才不會傷身。”漢森神父溫和道。
“嗯。”小男孩雖然失望,但仍聽話地點點。
“你叫什麼名字!”漢森神父拉了張椅子在病床旁坐了下來。
“我阿娘都叫我小三子。”
“姓什麼呢?”
小三小搖了搖頭。“阿娘沒告訴我。”他隨後又補充道:“我阿娘已經去世了。”
“那你爹呢?”
“我爹在我生下前就病死了。”
“那你還有什麼親人?”
小三子看了一眼曲智,把剛才告訴曲智的情形再說了一次。
漢森神父聽完後,心中漸漸有了譜。
“現在你打算怎麼辦呢?小三子。““漢森神父,”在一務安靜聽著他倆對談的曲智終於圖口打岔:“可以讓他和我們住一起嗎?”
小三子聞言,立刻眼一亮,期待的看著漢森神父。
漢森神父早就有所打算,但他仍故作皺眉頭。
“可是我們現在隻有兩張床……”
“他可以和我一起睡!”曲智立刻說道。
“我的收入可能不夠再多養一個孩子……”
“我們可以少買書,我也不要零用錢了,而且我存的參仟多元也可以拿出來,暫時夠讓他跟我們住一陣子吧?”曲智仍堅持初衷。
漢森神父訝異地看著曲智。那筆存款是他存了好幾年的零用錢,司在他竟肯為了非親非故的小三子捐出來。
這是不是代表他願意忘記過去、敝開心胸了呢?
漢森神父希望這是個好的開始。
“我們討論這麼久,是不是也該問問小三子的意願……”
“我願意!我願意!我十足的願意!”小三子幾乎快跳了起來。看著兩個孩子充滿期待的眼神,漢森神父決定不再捉弄他們。
“從今天開始,小三子就成為我們的新夥伴。”
“耶!好棒……唉喲,好痛!”
小三子一高興起來就得意忘形地要起身,結果牽動了傷口,疼得齧牙咧嘴哀叫起來。
漢森神父見狀,不禁哈哈大笑。
曲智也在一旁開心地微笑。
一個月後,漢森神父辦了認養小三子的手續,也幫他取了個名,叫曲仁。
約半年後,曲智又在路上撿了一名乞丐回來,這回漢森神父沒有故意刁難便收留了他。
老乞丐一待就是好幾年,直到他辭世。
這期間,老乞丐閑來無事便教授曲智與曲仁好玩的刀法,直到他臨終前才說出及曲仁的資質不錯,所以他才傾囊相授。
在幫助別人之餘卻意外獲得一門將失傳的武功絕學,這也算是曲智及曲仁的一段奇緣。
這件事讓漢森神父更加相信好心有好報這句話。
所以隔數月後,他又領養了十二歲的曲勇。
曲勇也有著一段鮮為人知的不堪過去,漢森神父像以往一樣刻意保留,曲智及曲仁也聰明的不去揭人隱私,他們隻熱誠的伸出雙手,無私的接受他。
不久,原本像刺謂一般誰也不理、甚至出口成髒的曲勇,在他們愛的包容下逐漸改變成溫和有禮的少年。
漢森神父憑著他寬大包容的愛,無條件的接納這三個來自不同地方、身世卻孤苦的孩子,組成這個奇異卻溫暖的家庭;他們之間亦父亦兄亦友的感情,也讓這三個孩子長大成人後形成奇特、與眾不同的性格。
曲智是標準的外冷內熱,一旦攻陷他冰冷的外表、進而擄獲他的心時,他會以最忠誠熱烈的感情回報;曲仁是個溫和樂觀派,從不讓人難堪與為難,做人極圓滑,他的內心也同樣滑溜,給他愛,他也同樣愛你,他的感情是放在天秤上的;曲勇則是精明得像隻老狐狸,年紀雖然最小,心機卻最深,他的付出一向是條件式的,“金錢是價值的交換”是他一向奉行不悖的真理。
對外人來說,要得到他們三人的真心付出是極困難的,但他們對家人之間的感情,卻是牢不可破,十分團結。
在曲智十八歲那年拿下世界廚藝冠軍後,因為媒體記者及絡繹不絕來訪民眾的長期騷擾,加上漢森神父身體不太好,所以他們決定舉家南遷至風光明媚、氣候溫和的上海定居。
這時的曲仁已經十七歲,曲勇也有十五歲了。
搬到上海的漢森神父一家人,重新開始一個嶄新的生活,曲智也進入上海大學做一個平凡的學生,曲仁及曲勇同時也進入當地的高中就讀。一切風平浪靜,直到一名記者揭露了曲智的身世及目前的身分。
話說曲智十八歲那年替中國贏得了世界廚藝大賽的最高榮譽,不僅讓全國民眾為之崇拜瘋狂,同時也引起了中央單位的注意,普錦濤委員還因此特別召見他。
普委員是國內的重要當權派人士,更是國家副主席接班人呼聲最高的一個,能被他特別召見是無上的光榮。
席間,普委員要求未來國內外重要的廚藝競賽,曲智一定要參賽為國爭光,曲智也點頭願意配合。但唯一的條件就是不願再在媒體前曝光,希望能保有隱私。
普委員最後也答應下來。自此之後,曲智一家人才得以恢複自由的空間。
沒想到就在曲智大學最後一年即將畢業的前夕,“新華社”不知自哪裏取得資料,將曲智的身世及祖宗十八代都挖了出來,還將他就讀的學校科係全曝了光,還打上鬥大的標題:中國的天才廚師曲智因為紫色眼睛,隱身於上海的校園?
新聞一刊登出來,隔天,上海大學的校門口便擠滿了各地蜂擁而來的媒體記者及好奇群眾,大家爭相一睹報上所說的:曲智有一雙隔代遺傳的紫色眼睛。
校園內同樣熱鬧滾滾,大家的話題全圍著曲智打轉,驚訝自己學校裏竟藏了個大人物!也有同學恍然大悟地說,難怪曲智總帶著一到淺紫色鏡片的墨鏡,原來是為了遮住那雙特殊的眸子。
到底他的眼睛是不是紫色的呢?沒有人可以確定,因為直到畢業典禮那天,曲智都沒有再出現過。
最後是學校派人將畢業證書送至曲智家中。
在意大利美食競技賽前一個月,由高層單位發了一份公函給各大報社傳媒,嚴令禁止各家記者騷擾曲智一家人的生活,違者將嚴厲處分。
此公函一到,各家報社傳媒記者自然不敢公然與政府為敵,逐漸的,曲智的名字不再出現在各大媒體上,曲智一家自此開始獲得了真正的平靜。
一個月後,曲智又抱走了意大利美食競技賽的金牌獎座、回國後立刻獲得普錦濤委員在他的私人宅邸召見。
這是曲智第一次見到普捷。
這一天也是普捷的二十歲生日,當天正在宅內舉辦她的生日Party.普委員遠遠一看到他,立刻走過來高聲向他道賀:“曲智,我正盼著你來,你能來太好了!”他一臉歡喜說道:“恭喜你又為國爭光!”
“這是曲仁是吧?”普委員拍拍站在一旁設有說話的曲仁嗬嗬笑道:“聽說你的身手不錯,改天你不做曲智的保鏢時,記得告訴我一聲,普委員很歡迎你。”
“謝謝普委員的厚愛,我會銘記在心。”曲仁笑道。
“曲智哪!來見見我女兒普捷,今天是她:二十歲生日呢。”普委員招手叫傭人請小姐過來,他一臉驕傲的說:“我女兒像她媽,可是道地的美人,追她的人可以排隊繞上海市一周啦!”
“爸,你又在保說我壞話呀。”一聲嬌滴滴的女聲在他們背後響起。
曲仁不禁回頭看向來人,普捷的美豔頓時讓他看傻了!明眸皓齒加上修長的身段,一出場就豔驚四方。
“我女兒哪有壞話好說?”普委員按住女兒,得意笑道:“這麼樣的大美人,我當然得好好向曲智介紹一番了。”
“曲智?”她掩不住驚喜的看向眼前兩位身高外型相似的男子問道:“是哪一位呢?”
“你好。”曲智微微頷首,表情依舊。
“久仰大名!”普捷大方、主動伸出了手,盈盈笑道。
“謝謝。”曲智遲疑片刻才伸出手與她輕握。
“曲智呀,我女兒對你可是相當欣賞,”普委員開心的拍著曲智肩膀。
“她是你們上海大學的校花,你應該見過吧?”
曲智露出一臉疑惑。
“對不起,我沒有印象。”他一向不與校內同學打交道,總是迎來獨往,更別提會認識什麼校花校草的。
普捷一聽,微微變了臉。‘當然,我們學校的經濟係才子怎會注意我們這種小人物。
“曲智,以他老是戴著一副淺紫色墨鏡及獨來獨往的冷漠性格,卻又是經濟係的高材生而聞名。男同學評他怪僻不合群,女同學譏他冰冷沒感情。幾次和他擦身而麵無表情及毫無反應的態度。普捷心中十分不快。從小到大,沒有人見了她不是驚為天人、眾星拱月的將她捧在手心上,唯獨他像條死魚,視若無睹!
原本她當他是個無名小卒,氣過就懶得再理他,但是媒體曝光他就是近年來轟動全國、拿回許多世界大獎的天才廚師後,她才將他放進了心裏。
太容易到手反而厭煩,這是普捷現在討厭身後那堆跟屁蟲的原因,一點挑戰性都沒有,實在太無趣了!
一來曲智的身分地位足以與她匹配,二來地勾起了她的征服欲。天下隻有她曾捷能拒絕別人,任何人想拒絕她?休想!
所以她運用父親的力量,普錦濤要見的人,誰敢違抗呢?總之,她普捷要的人,她會不擇手段。
曲智聞言,還來不及反應,普委員已經出麵替女兒打抱不平。“我們家普捷怎會是小人物!曲智,你老實說,我們普捷底美不美?”
曲智心裏歎了一口氣。她美不美於他屁事?
“美。”再笨的人也知道要這般回答。
“那你喜不喜歡她呢?”他進一步追問道。他普錦濤一向是看人才不看身家背景,曲智不僅聰明又有天賦,重要的是女兒也喜歡,他的什麼隔代遺傳、外國血統相形之下就微不足道啦。
“爸!”普捷嬌羞的低喊:“你問這做啥?”
“我女兒不好意思開口,做老爸的我隻好拉下臉來問”普委員一臉正經轉向曲智,“你就老實說,到底喜不喜歡我女兒?”
沉默數秒,曲智冷靜開口:“我和令愛今天第一次見麵,談不上直不喜歡,這種事慎重一點好。
普委員聽罷,竟然哈哈大笑。
“很好!你回答得很誠實,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好青年,我很欣賞你!”他拍拍曲智的肩膀讚賞這:“今晚我女兒就交給你,年輕人好溝通,你們慢慢聊!
此刻也容不得曲智拒絕,他隻好點了點頭。
“下次有機會一定要嚐嚐你的得獎名菜!
說完這句話後,普委員便笑眯眯的離開,留下曲智和普捷兩人。
曲智者了眼布置華麗的生日會場,在場年輕的男男女女及不少政界商場聞人。加起來少說也有近百位,為什麼獨獨選他作普捷的男伴呢?
曲智沒有拒絕的隨著她走進舞池。
“我不太會跳舞。”他簡單說道。
“沒關係,我教你。”她嬌笑道。“我的舞藝不錯,係上的舞會都一定找我開舞。
“是嗎?”他不置可否地回道。
“你不相信嗎?這次我十四要開派對的消息一傳出,多少人搶著要做我的男住呢。”
她嘟著嘴說道。
“為什麼挑我呢?”他談談問。
“因為你是‘曲智’啊,我不和一般販夫走卒交往!”她高傲的道。
“除掉曲智這名字,我與一般吃喝拉撒的販夫走卒無異。”他依然平淡處之。
“才不呢,曲智就是曲智!而且,”普捷主動攬住他的脖子撒嬌道:“我要看著傳說中的紫色眼睛。”
曲智全身一僵,神情瞬間變冷。
“這就是你戴墨鏡的原因嗎?”普睫沒有察覺他神色有異,逕自玩笑般的要摘下他的墨鏡。
“你要玩遊戲請找別人。”他冷冷地抓下她的手,硬生生與她隔開一段距離。“我沒時間陪你玩這種小孩把戲。”
“曲智!”她不敢相信他竟敢這樣拒絕她!
“我是隻適合與菜刀為伍的販夫走卒,想必這裏有許多知名紳士非常樂意陪你度過今晚。生日快樂。”他退開一步,欠了大身。“對不起,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舞曲正好結束,曲智隨即下台一鞠躬,轉身退場。
不一會兒,他和曲仁立刻離開宴會。
第一次被男伴甩掉的普捷,表麵維持著微笑,但心裏恨死了曲智帶給她的羞辱與難堪。
她暗自咬牙發誓:用盡任何方法她定要他臣眼於她腳下,一定要教他後悔他今天的所作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