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要去禁閉室了。”穆斯歎息,表情卻帶著明晃晃的愉悅。
小個子秋茂打了個抖,能在這座監獄裏有名有姓的人,還真的都不是什麼正常人。
他隨時關注著穆斯的動向,等到他揮手,就要立刻離開——剛剛得知了這個爆炸性的大消息,他可得馬上跟大客戶互通一下。
否則以殷馳那個重視的態度,船開出去,沉了,他就算有九條命也不夠殷馳取的啊。
然而事與願違。
“那邊那位朋友。”身側的信徒紛紛回頭,隻有小個子下意識僵住身子。
等他發現這點,再回頭,已經來不及了。
“來都來了,繼續聽吧。”
穆斯極具親和力地招呼道:“我記得,你好像已經來過好幾次了?”
身側紛紛投來不善的眼神。
小個子苦著臉回頭,變戲法般露出一個笑,裝成狂熱信徒上前兩步,“主教,其實我很早就默默信仰您(提供的消息),就是一直沒找到入教的方式……”
穆斯又揮了揮手,信徒們心不甘情不願、三步兩回頭地離開了。
“好孩子,”待人走得差不多,穆斯緩步走下神壇,寬和道:“你要相信,最重要的是心誠。”
“隻要心誠,哪怕不參加入教儀式,你也能成為我教的信徒。”
小個子:“……”
這一刻,他體驗到了紅毛青年同款的感受。
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小個子在奮力地撿雞皮疙瘩,另一側,他受苦的同胞已經大搖大擺走出了封禁自己的牢房,敲門強闖問路,一路來到了最東側。
——一號牢房。
紅毛青年信心滿滿地看過去,準備開鎖。
動作忽地頓住。
三秒鍾後,他吭哧吭哧,像個半開的燒水壺。
殷馳這個神經病!
不用智能門鎖就算了,他設置的鎖,甚至根本不能稱之為鎖!
這分明是渾然一體的重型鐵塊!
紅毛青年幾乎能想象到殷馳如何徒手掰開鎖,又徒手凹正回去,越想額間的青筋跳得越厲害,最後憤怒地開始“哐哐”砸門。
“殷馳,你給我出來!”
“殷馳,你有本事幹這事,你有本事開門啊?!”
“殷馳!開門!”
叫門聲響徹雲霄,沒驚動牢房的主人,卻引來了驚雷。
紅毛青年下意識地望向窗外,藍森森的閃電把天空撕開一個大洞,大水傾盆而下——
“你是說,”穆斯半邊臉隱在陰影中,神情莫測,“這發繩,是殷馳自己用的?”
旁聽的小個子已經完全失去了表情管理,他拖著自己的下巴,跟著看向一看就不會撒謊的沉戟。
沉戟從口袋裏掏出塑料盒,一圈圈五顏六色的彩繩盤旋其中。
“都是他的。”緘默的黑皮青年麵不改色地潑汙水。
又一道驚雷。
紅毛青年跳了起來,“好啊,躲外麵去了。”
他氣哼哼地從口袋裏掏出玻璃盒,盒上倒映出的表情幽暗冷漠。
“去找,”他滿臉惡意,“找到你們的爸爸,吸幹他的血!”
玻璃盒打開,紅色的小飛蟲魚貫而出。
瑩瑩的紅光連成一條線,在暴雨中影影綽綽,拉出一條路。
雪白的青年頂著一頭熱烈的紅發闖入雨中,長相宛若最純潔的天使,表情卻像油鍋裏的惡魔。
雨聲淅淅瀝瀝,島上的一切景物都被掩埋在黑暗裏。
西西躲在殷馳大大的雨衣裏,隻能看到腳邊的一小片土地。
水聲滴滴答答落在雨衣上,她緊緊地抱著爸爸極富力量感的腰腹。
她想起下午爸爸擲地有聲的承諾:
“到時候,我一定會出去找你。”
西西忍不住哼起調子,是很久很久以前,生活老師做衣服的時候會哼的調子。
稚嫩的歌聲被蓋在磅礴大雨下,隻有殷馳聽到了。
他忍不住低頭,有些委屈,“要走了還那麼高興?”
“當然高興啦。”
西西從雨衣的縫隙間探頭,嘴角翹起來,眼裏的星星在跳舞。
爸爸沒有想拋棄她。
爸爸從始至終都沒有想賣掉她。
一想到這,西西就忍不住想偷笑。
她悄悄捂住嘴巴笑了一會,過了會,又動了動毛茸茸的腦袋,撒嬌般地宣布,“爸爸爸爸,西西已經在期待啦!”
“你要快點哦!”
奇妙的情感充滿了殷馳